顾仁在椅子上垫上厚褥子,在桌前坐下,顺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手头的事情都做完了?”见他点头,又接着道,“我这次让你过来,是想让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停一停,红茵之事和私矿之事虽然暂时没有人查到我们这里,但是接连动作未免会引人起疑……”
“我也有此意,昨日我接到消息……要回来了……”
……
两人聊到林眉过来叫两人吃饭才作罢。
第二日,顾仁一开门便看到与昨晚相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而车边站着的人却换了,“出来了,可好些了?”申泽坤难得好心地上前要来扶她。
顾仁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娇弱。昨天那些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并没有下狠手,昨晚休息了一下已经好些了。倒是你,怎么这么好心地过来接我了?”
申泽坤耸耸肩,“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运,不过才见了我哥两面就让他对你另眼相待,要不是他早上有事,哪轮得到我来接?”
顾仁跟着他上了车,放松地靠在车厢上,“吴大人好像有意给你做媒,你今日去要有些心理准备。”
“哦?吴学士可有说准备给我介绍哪家的闺女?”他一脸兴致地往她跟前凑了凑。
顾仁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将军府的小姐。”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申泽坤一脸不明所以,她那表情似是有点难过又有点……怎么说,就好像他捡了什么便宜似的,让他忍不住怀疑,“难道你看上了那孙小姐?”
顾仁给了他一个白眼,懒得和他多说。若不是二哥早早的去了,明珠又怎会蒙尘?申泽坤摸了摸鼻子,心中腹诽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
顾仁和申泽坤分开,还未进上书房,便看到门外站了一人,她不急不慢地走近行完礼准备进门,无奈衣袖却被那人拉住了,“这个给你。”
小巧精致的瓷瓶被青葱素手松松地握着,看得顾仁有点慌神,“多下殿下关心,微臣已经无大碍。”说着收回放在她手上的视线,看着地上的某处。
方静见他冷冷淡淡的,面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拿了它我就走。”
两人正僵持着,门内却探出了几个头来,想必是因久未等到人才出来探看的。顾仁看了看那几双探究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一直伸着的手,终是拿过了瓶子,径直进了门。
看着消失在门内的背影,方静心中微涩,昨日听到他受伤的消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匆匆梳洗好来着上书房等他,看到他好好地出现自己的视线中,那一直提起的心才稍微松了松,本以为他会看在自己的身份上,与她多说上两句,礼貌的客气的都好,不料……她难道真的这么入不了他的眼吗?
顾仁不知道自己走后她想了多少,他心中想的是,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一个人的青春年华,既然恭敬客气对她无效,那以后只能疏远和冷漠以对了。
只是未涉情/事的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让人心伤。是以当半旬后静安公主病重的消失传来时,顾仁只剩下呆愣。
“听说爱卿有婚约在身?”元皇目光深深地看着站在下方的年轻修撰,见对方说是,元皇将身子往前靠了靠,“那也无妨,能够和朕的公主共侍一夫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的福分,爱卿你看,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在元皇灼灼的目光下,顾仁一直低着头,此事接受不得也推拒不了,着实难办,“微臣可否先见一见公主?”
顾仁一进来安殿,一众侍女便自行退了下去,还未进内殿,一股极重的药味便漫了过来,他挑帘进去,只见昔日神采奕奕的人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宽大的床内,脸色灰白,眉心紧皱,消瘦的身子在宽大的床内几乎看不到。
顾仁心疼地握住了她放在枕边的手,仅仅几天而已,之前的玉泽温润已经消失了光泽。
似是察觉到什么,方静微微睁开了眼,可看到来人,苦笑一声又闭上了眼,只是紧了紧被握着的手。
“如何将自己折磨成了这副样子?”听到声音,方静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真是你?!”
“你若想见我,就来找我,这般折磨自己作甚?”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顾仁不禁探上了她的脉,“怎么这般不顾惜自己!”说着嘱咐殿外的侍女去熬药。
“你不用这般委屈求全,我会让父皇莫要为难你。”看着他如此体贴,方静心中有些不舍,但还不至于迷糊。
“赶我走也得先把药喝了。”顾仁放开她的手,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药,温度刚好,定是已经备了很久了。他舀了一勺递了过去,见她还愣着,忍不住笑道,“难道还要我替你喝?”
方静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视线落在它处,坐起身就这他的手将药喝了,“原来你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顾仁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呢,等你知道了,就会后悔今日这般作为了。”
方静面色暗了暗,没有说话。顾仁知道有些话说出来难免伤人但也不得不说,“今日陛下有意让我娶你,我未回应……这次我来是想让你知道,我不能娶你,也不会娶其他女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是不能还是不愿?你的婚约怎么办?”方静脑子里有些糊涂,他不是由婚约在身吗?为什么又不会娶其他女子?不过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不能娶她,他有什么隐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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