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慕白于我,是世交好友,我自是要尽力救治他。而你,啼莺,你是我今生想共度之人,我怎能让你……刚才那样的想法,不许再有了。”龙亦昊顿了顿,又道,“过去我糊涂混账,并未认清自己的心,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一番倾吐完毕,他感觉得到啼莺内心的波动,从两人相握的手上传来轻微的震颤,啼莺更是哑了嗓子问了一句:“当真?”
“当真。”
话音刚落,怀里之人反手拥住了他,他感觉到衣襟处一片潮s-hi,想来是啼莺无声地哭了起来。他一时慌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人抱得更紧,轻轻拍着对方的背部,一遍又一遍地念他的名字。
待啼莺平静下来,龙亦昊带他回了别院,那里幽静,不易受庄内其他人打扰,是养病的地方。他并未忘记啼莺此时也中了幽谷的慢性密毒,而且还用药物压制症状之事。将人在床上安置好之后,他便细细问了啼莺的情况。啼莺原本还想隐瞒,却见他已经知晓真相,只好照实说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c,ao心。”啼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最后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这句话听在耳中,让龙亦昊又是心疼又是羞愧。啼莺的小心谨慎和自卑自轻,皆是因为他过去对啼莺并不好。他是养着啼莺,让他衣食无忧,却未给予他真正的爱与尊重。他如今实在想不明白,过去的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眼,才会如此对待自己所爱之人。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我该为你c,ao心。”龙亦昊强撑着挤出了笑容,帮啼莺拂过额边的头发,又强调了一遍,“我想为你c,ao心。”
啼莺回望着他,眼里亮亮的,应了声:“好。”
自此,他便陪着啼莺在别院住下,日夜照料。
庄里请来的大夫们分成了两队人马,分别负责左慕白和啼莺的病情,可他们也只能勉强用药吊着命,解毒之事都束手无策。龙亦昊知道扶伤此时已经回师门找寻神医的线索,也知道扶伤最后请动了神医,却仍是为啼莺的病情忧心不已,就怕重来一世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扶伤不久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说已经找到神医住处,也得到了闯迷阵的线索,此次回来便是想和龙亦昊合计如何顺利上山请人。若是按照记忆中进行,龙亦昊应该同意扶伤自行前去,可是他一日日看着啼莺虚弱下去,心中的不安一日日扩大,如今哪里坐得住。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由龙亦昊亲自去绥州请人,而扶伤留下来照料两位中毒之人。
龙亦昊的武功比扶伤强出许多,赶路和破阵的时间便比当初的扶伤花费得要少。但是到了药庐之外,没了师父之间的交情,加上龙亦昊又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更让冷予瑾反感,一直闭门不见。龙亦昊是知道冷予瑾厉害的,怕他厌烦极了用轻功逃离,那可就无处可寻了。于是他也不敢硬闯,只在药庐外跪下求医。
他一连在药庐外跪了三天,水米未进,虽然身体还能硬撑,但心中一直担忧啼莺,几欲崩溃。恍惚之中,他突然想起过往。他听闻神医亲自去了左家,便去左家拜访,意外地见到了戴着面具的啼莺。然后他想再见啼莺一面,却被冷予瑾挡在院门之外,那时他也不敢硬闯,便在院外不远处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他的确见到了啼莺,但啼莺却说人死灯灭,让他不要执着。
是他太过执着了吗?因为他不愿对啼莺放手,所以死后才会回到过去,想要重来一次。可若是因为他改变了过去,做了不同的选择,却y-in差阳错地让啼莺得不到神医的救治,那他宁愿放手。江湖相忘也罢,眼看着他投入别人怀抱也罢,只要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
他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强撑着对药庐内喊道:“我知道神医厌恶江湖中人,贸然拜访是在下唐突了。啼莺本不是江湖人,我在此自废武功,下山后退去令符,如此也不是江湖人了。神医若出手救治也不算是坏了规矩,还望神医考虑一二。”
说罢,龙亦昊便盘腿运功,准备自废武功。此时药庐中一屋的门突然大开,一人冷着脸从屋内走出,看着他奇怪道:“左家公子也是江湖中人,你可能替他决定废除武功?”
“这……”龙亦昊脑子转得极慢,下意识地答道,“我的确不能,但性命总比武功和地位重要,若他要怪罪我便怪罪吧。”
“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请动了神医,龙亦昊也顾不上自己三天未眠,抓紧时间与冷予瑾下了山,直到上了马车才昏睡了一天一夜。等他再次醒来,便看见冷予瑾坐在车厢前端,一时间心里滋味陈杂。这世上只有冷予瑾能救啼莺,他必须请人去救,可想到要让这人与啼莺相见,他心里总是不安。即使这一次重来后他并未犯下不可饶恕之错,即使他已经决定愿以一切换啼莺安好,哪怕是让他忍痛放手。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多想了。冷予瑾随他去了逸龙山庄,每日除了按时为两位病人诊治,与啼莺并未有过多接触,反而被扶伤缠得烦了后闭门不出,无事时甚至见不着他人。龙亦昊除了必须处理的公务,其余时候都与啼莺在一处,见他待自己如常,也并未表示出对冷予瑾有什么关注,这才慢慢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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