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和张鸣处于完全不同的聊天步调上。
说罢一句,她端起可乐,神态正常地喝了一口,接着又道,“这个社会是由无数家庭组成的,家庭又是由无数父母支撑的,所以他们掌握话语权,即使同情也只会同情自己所认可的人或事。”
“他们同情坚强地母亲,那坚强母亲的标准就由他们来制定,他们同情孝子,孝子的标准亦会由他们来框出范围。”
话题越来越抽象,张鸣听得有些脑袋发疼,她托着下巴,一脸哭笑不得地样子,“陈茵,你昨天是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陈茵脸一僵,面对这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什么都不喜欢往深处想的朋友,她实在没有继续对牛弹琴的兴趣,于是收了话道,“没有,我一时感慨而已。”
这时,从刚才起就未曾开口的辛迪突然对她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我想听。”
陈茵拿起可乐杯的手一顿,眼神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在打量一番后确认她是认真的,陈茵才有些犹豫地说了下去,“简明概括的话,意思就是我认为社会对子女太苛刻,而这些规则的制定者对自己却太过放纵。”
“比如?”辛迪抛出了第一个疑问。
“比如就是,在这个环境里,若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一开始或许会认为她是错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会怜惜她的孤独与老迈,还有那少的可怜地执着思念。”
“继而逐渐模糊过去,将所有的错误转嫁到我的母亲身上。”陈茵说到这里,有些气结,话语间也有些偏激之意。
陈茵说到这里,顿了顿,她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急切,于是待稳完气息后,又改变了态度,“这是有一定概率发生的,虽然并不是全部。”
“是有很大的概率,毕竟这世间不负责任又理直气壮地人太多,抱成团想掩盖他们的过失,也不是不可能。”辛迪的眼里闪过一道水光,先发出态度微妙地肯定,然后说出了一句震掉张鸣下巴的话,“那我也来举一个例子,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我做了伤害你的事,需要向你道歉,如果拒不认错,那么在这环境的认知下,我就是需要被谴责的那一方。”
陈茵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她接着下一句对辛迪道,“但如果是有血缘关系的话,那就麻烦了。”
“岂止是麻烦。”辛迪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眼中水色越发浓郁,她咬着牙直言道,“一旦加上了父母的标签,就等于被这环境赐下了特权。”
“因为这世界的教条规定,生育是伟大而充满奉献的事,给予了生命,就算拿子女的一生来回报都不够。”
“于是在那些不合格品成为父母后,就对这些特权产生了一种天经地义的感觉。”
“他们在生活中逐渐将自己的野蛮无礼暴露无余,并且在可耻教条的浸泡下变得越发荒诞。”
“像你一样简要概括地话,就是厚着脸皮对可怜的宠物儿女做出过分的事,却失去了是非道德上的羞耻心。”
陈茵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而张鸣则突然开了窍,只不过她开口想说的是反驳之语,“没有那么严重吧,至少父母是从爱出发来训责孩子的,就算有一小部分人并不爱自己的孩子,但大部分人都对孩子报以深厚的情感,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你说的可以很对,但也不对。真正爱一个人,怀抱的情感是自然界温柔的雨露清风,多的是陪伴,只在适时的时间才会对未成形的嫩芽进行干扰,从而让嫩芽顺利长成最终的模样。”
“而你所说的爱则是人工养植所用的剪刀与定时喷洒液,虽然剪刀锋利,水液充足,随时都待位在原地;但这两者始终都在对花朵进行修正,干预。”
“所长出的成花也只是它们想要的样子。”陈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没有停歇地意思,“怀抱着这种期望的父母,你觉得他们的爱该如何形容,是伟大吗?是无私吗?或许是奉献出了很多,但那也只是为了制造出让自己满意地成品而付出罢了,在这一点上,我倒认为他们是无私的。”
张鸣又石化了,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被说服的,也不会赞同这种看法,“可是,可是父母的付出真的是不求回报的,你们不懂啊。”
“我的父母从来都不会对我要求些什么,反而无数次答应我的要求,为我东奔西跑,总之...总之就是很伟大!”张鸣激动地喊了出来。
“这就是我所说的,你说的可以很对,但也不对。你的父母是善良负责的人,他们是认真地在抚育一个孩子,而不是在养一只听话的,符合他们喜好与审美的宠物。”
陈茵有些感伤,然后打趣自己道,“我的母亲虽然一直都让我野蛮生长,但是给我留下了这几套房子,让我不至于饿死,也算是有一点点的责任感了。”
“这可能就是我为她说话的原因吧。”陈茵略带嘲讽地弯起唇角,“不知不觉间就被贿赂了呢。”
张鸣最见不得陈茵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比沉眠的火山突然喷发了还要让她感到惊慌,于是她赶忙打圆场,“不说了不说了,很奇怪唉,突然谈这些让人感伤的话题做什么。”
陈茵却对她比了个噤声地手势,然后对辛迪道,“关于我外婆的事,就到此结束吧。”
“这么多年,她连放下面子和我母亲面对面承认错误都做不到,又何谈将以前的恩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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