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时郁枫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无论是争前三,还是喊出来。只是,当他看着霍英这副笑容,生动瑰丽得好像已经听到那时候的那句话,并得到相应的幸福,心还是会抽动两下。他明白,最想让他重回赛场的,不是邱十里,甚至可能不是他自己,而是霍英。
之所以这么说——时郁枫听过霍英的种种梦呓,在深夜,从连声狠骂,到哭腔,再到一句句的大骂,时郁枫知道他是做了有关过去的梦。无论是过去,还是赛车,刻在霍英身上的绝不是怀念和留恋,至少不仅是,可霍英现在却甘愿入世。
他剥开透明的墙,回到真实的世界,去面对日新月异的一切,时郁枫固然可以把这个选择和自己搭上关联。他在岛上就很清楚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琢磨了很久如何两全,殊不知霍英琢磨的比他更多。前几天得知那家小网店一个月前就盘给了别人,霍英前段时间只是帮着过渡打理一下时,时郁枫不无惊诧,原来霍英早就做了各种打算,为两个人。
“你不能跟我烂在这么一小地方啊,说白了就是一大块礁石,地图上连个点都看不到,你要用全身心去相信,你不止于此,你是世界冠军。”时郁枫想起霍英之前笑着说的话。
此刻霍英也在用温柔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即将靠岸的汽笛也响起来,阳光晒着,这一切都像在等一个回答。
时郁枫两手都被占满,把橙汁塞回霍英手里,他才得以揽住他的肩膀,“我记住了。这句话我一定要送给你,”他俯身亲了霍英耳尖一下,“第三名没意思,第一名比较好吧。”
霍英就哈哈笑,躲着他愈加放肆的吻,转脸去咬他手里的冰激凌。他们黏在甲板上,可以看见船头划开两侧水波,琳琅海岸奔涌而至。
哪知广播突然传来通知,说巴库城的港口正在管制,暂时不能进港,所以在锚地抛锚,大概要等半个小时。两人站在甲板上没下来,得以站在无阻的角度,通透地观察这片色调鲜艳的浅海海滨。那儿的海水可真蓝,天也很蓝,像知更鸟蛋的壳,像人工固定的优美,城市就夹在两片空洞却又浓郁的美丽之间,倒显得如同上年头的油画,粗糙而务实,特别是港口边上盛开莲花一样的三栋玻璃大楼。
底下一层的旅客已经开始s_ao动了,不少人提着大包小包,拽着乘务组的各位,语言不通地大声质问,的确,在锚地很无聊,又暂时没有办理当地的网络,霍英也被晒得有点烦,他的长袖太热了。可他又不想带时郁枫下去,到有空调的地方听人吵吵,就在甲板上坐下,把橙汁放一边,“听会儿歌?”
于是时郁枫也坐下,盘起两条长腿。霍英翻了一阵才从包里掏出一副耳机,一只塞进时郁枫的左耳,一只塞进自己的右耳,时郁枫默契地抬手给他挡阳光,他才得以看清手机屏幕,选了首老歌,不小心点成了remix版,优雅的旋律快了几拍,带了点无所谓似的摇滚调子,现代风格格不入,深情的男声却还是低吟浅唱着。
“i fell in love aa.
“back ro.”
霍英愉悦地叹了口气,靠上时郁枫肩头,眼中盛满天空和海色。
“oill a kia.
“a kioaa.
“i love you oes by……”
一种烂醉的,沮丧的,高傲的,脱俗的感觉。
等就等吧。没有人能拒绝一片海。
最后他们没有等半小时才入港,而是更长,大概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港口大厅乌央乌央全是人,从托运处拿了行李,霍英一转脸,却见时郁枫身边占了位娇小的黑发男人,正气鼓鼓瞪着那双圆眼睛。
“又不认识我啦?”那人转身就走,招呼他俩跟上。
霍英看了眼时郁枫毫无波动的表情,心里就有底了,“认识,邱大班长您走慢点。”
那位大忙人不搭理他,也不搭理时郁枫,虽然腿不长,但倒腾得跟机关枪似的,就这么保持快速直到地下停车场。他按了一下车钥匙,亮灯的居然是一辆林肯领袖一号。
“别嫌我浮夸,”邱十里拉开驾驶座,敲了敲车窗,“防弹的。”
这不是显得更浮夸了吗?霍英心说我居然有一天享受总统待遇了,和时郁枫面面相觑。在至少能塞两人的后备箱安顿好行李,他们坐上第二排后座,时郁枫还是没什么表情,默默盯着前面的仪表盘看,邱十里则往后面扔了一黑一白两部有卡有网的手机,随即一脚油开出停车位,其勇猛不亚于殡仪馆打架当晚的时郁枫。
“明天就要第一次上道练习,”邱十里很快就绕上沿海高架,迎着下午的骄阳开得飞快,“你们两位神仙,倒是悠悠闲闲,搞得像度蜜月一样!”
霍英打着哈哈:“放松准备,文明比赛。你老弟又不是不行。”
邱十里也笑了,“行就好。小枫,下午四点有一个记者会,你需要回答十五分钟记者的各种问题,包括为什么以第一名的成绩退赛,现在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对这两个月超过你的那几位怎么看,等等,”他从后视镜盯着时郁枫漠然的脸,“一半是我们安排的人,会问正确的问题,剩下的一半就看你自己了。必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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