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有生之年统一了整块玄黄大陆,终结了其长久以来群雄割据战火纷乱的分裂时代,还因为他铁血的手腕以及独断专行的行事作风。政事上种种独树一帜的做法就不提了,只是他为自己最宠信的司礼监总管大太监与一个男子赐婚以及终身只有一妻,这两件事便足以经久流传。
当然,慕容璟和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既然做了,当然就会有人评说,尤其还是坐在他这个位置。强者行之,弱者言之,世事素来如此。他想要拥有足够的自由,所以必须强大,很强大。所以,最终他敢公然挑战流传千年的礼教,让清宴尸鬼正大光明地成为眷属,也让他自己的女人不再受丝毫委屈。
若听到传奇二字,他必然是嗤之以鼻。他想若有哪个帝王也像他那样傻缺地背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尸体闲晃几天,只怕也会成为传奇。传奇,换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拥有着比常人更惨烈悲哀的人生。像他,像战神藏中王。少年时,他只恋眷驰骋沙场的快意,何尝去欣羡仰望过那个孤寡高寒的位置。至于藏中王,那个大炎的开国元勋藏中王……
那一日几人正在眠春苑的迎春花架下喝着茶下着棋说着话,巫突然道:“我要走了。”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众人茫然的样子,巫笑了。
“有人来找我了。”顿了顿,他看向慕容璟和,“说起来,那个人你也认识。”
那是一个体型高大魁伟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背上背着一把用布缠裹起来的长条形物体。他站在眠春苑的外面,面容朴拙冷峻,气度雄浑。
“我本是河源大地的巫。”巫说,清眸流光,带着追忆的幽远。“当时异族挑唆恶魔,制造出毁灭我子民的灾难,我以神力炼化灾难为蛊,蛊附竹竹枯,倚松松焦,我噬之入腹,使其与我同陷深眠。”
史书上并无河源大地的记载。因此他所说的过往,对在场诸人来说,无异于神话传说。但他的能力确实与世人大不相同,所以即便听不太懂,也皆未起轻慢疑虑之心。
“后某日,他的闯入唤醒了我的意识。我看他死于地穴中,怨气难消,便以己身之力将其魂魄束住,在那幽暗之地陪伴于我。直到你们到来,将蛊虫带走,我方得已复生。他眷念枯骨遗物,不舍离开,却没想到被你带了出来。”巫说你的时候,是看向慕容璟和的。
慕容璟和神色不动,他已经猜到男人是谁。那次他重返钟山石林,一是为了摸清从安阳到钟山的捷径,再来便是为了藏中王。他在藏中王身上找到了可号令兵道军的令符,这也是藏中王后嗣历代认定的东西,凡兵道令符在手者,藏道军皆可供其驱使。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指使动从来就没外人能使唤得了的藏道军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藏中王的魂魄竟然附在上面,而后寄身于一个刚死之人的躯壳内,花了几年时间,直到魂魄与那躯壳完全融合之后,才来寻找巫。
这些东西听起来当真是天方夜谭,然而这世上神秘不可解的事又何尝少了?
看着两人并肩而去,渐渐消失在山樱蔓荆当中,慕容璟和突然伸手将眉林拉入怀,从后面紧紧抱住。
由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说一句话。没说曾经让他怨恨不甘的过往,也没追究慕容璟和动用他身上之物的事。他跟在巫的身边,如同一个沉默寡言的随从,而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花花儿,你知道圣祖他老人家的名讳吗?”慕容璟和咬着眉林的耳朵,悄声道。
眉林额角抽紧,伸手去推他的脸,“不知道。别叫我花花儿。”
慕容璟和嗯嗯两声,偏头躲过她的手,又凑了上去,继续道:“花花儿,我悄悄告诉你哦,圣祖他老人家单名是一个乾字。”
眉林手落空,又被他握住,人有些懵。
乾?慕容乾?
她想起那具尸骨前以刻骨之恨写的四个字,“乾贼害我”,难道……莫不是……她侧脸看向粘在她身上的男人,目光惊疑不定。
慕容璟和亲了亲她的额角,然后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按慕容璟和的推测是,当年开国圣祖因藏中王功高盖主而心生忌惮,却又无法剥夺其兵权,所以设了一个毒计,密诏令其带人潜入石林剿灭胡族余孽,待其与内中人拼得你死我活之时,使人在石林外围纵毒火毒烟焚林,最终将两方人马一网打尽,也将石林变成无人敢入的毒地火烧场。此堪谓一石数鸟之计。
当然,以上都只是他的猜测,真正的事实只怕要深埋在那沉默男人的记忆中了。
“所以你才让我给他叩头?”眉林不觉打了个寒战,只觉帝王之心实在可怕。
慕容璟和抱紧她,嗯了声。那几个头,虽然有尊敬崇仰的成分在内,但最主要的还是为祖宗恕罪之意。也许男人都是知道的,加上看到他后来又亲手埋了那三具尸骨,所以才会容许自己动用那令牌收纳藏道军。
“那他方才……他会不会对你不利?”眉林想到男人深沉如海让人难测的表情,不由有些担忧。
“谁知道。花花儿,你在担心我?”慕容璟和不仅烦恼,反而显得很开心。
眉林沉默,片刻后突然道:“你还欠我一个情。”如非他提及往事,她都忘记了。
慕容璟和一怔,脑子急转,怕她提什么要远游扔下自己之类的话,然后笑吟吟地道:“说什么一个情两个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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