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类是大老粗型,半分锺不到跟你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另一类就是眼前这种所谓的“名流”,永远与人维持著距离感,猜不到他到底要几分冷热才会看你顺眼。
目前为止还看不出这个费因斯有什麽特殊举动,可刚才的一番言语交锋已使经验老道的陈仅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外表温文讲理的男人暗藏著独裁的血性,在几步之外都能感觉到他举手投足间发散出的魄力,还有他的眼神,一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具备──洞穿一切了然於心。还是防著他点好,别到时踩到地雷无法翻身。
如果只合作一两天也就懒得研究他了,可三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每过一分锺,不对头的感觉就增加一分──自己岂非被此人牵著鼻子走了,到底谁应该听谁的!照目前这情况看,可相当不妙啊。
得主动找点话题:“我说……你饿不饿?”
他终於放下报纸抱起手,终於也注意起这个长期沈默、头顶冒烟的“保安人员”:“晚餐是什麽?”
居然还有脸问,也不看看都几点锺了!陈仅随口道:“火腿夹蛋三明治。”
对方显然对这个菜系不太满意:“我记得楼下有请菲佣。”
“我已经吩咐人送晚餐上来,大哥,以後宣布开饭守时一点,不要等我讨著吃嘛,很难听哎。”都说跟著中东组领导待遇好,我怎麽就没享受到?新社会还要饿得前胸贴後背。自动作饥不择食状,坐倒在沙发座垫上,自打当上老大以来还没挨过饿,这会儿已经耐不住暴露本性,自己的致命弱点就是没有尊卑观念,与上级的相处过程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基本的克制。
打开话闸也就大胆得收不住了:“我现在也算是现场观摩一位上亿资产的富豪是怎麽生活起居的,顺便吸取经验,待将来发挥。”爬上沙发坐到老大旁边去攀谈,“如果我是小妞,一定使尽手段勾引你,这样下辈子可就有寄托了。呵,我其实也就这麽说说,都知道有钱也痛苦。”
对方只是呵呵一笑,并未搭腔。
陈仅再试著通过自我批判博取对方的好感,为将来的安稳日子打基础:“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说话太直接?”
“有点。”
“如果我日後哪里得罪你,多包涵。”自觉打预防针,够诚意了吧?
“我不介意,你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不要被豪门某些人同化了。”
咦,这算是夸我吗?“从现在起,你需要我离你几公分远?”
“在这幢大楼内,你可以自由走动,不需要报备。”他宣布游戏规则,“如果外出,我会尽量在你视线范围内活动。”
“你确定需要我亲自保护?”
“从这一刻起,我会完全信任你。”
“我以为你比较愿意相信防弹玻璃。”陈仅抬头,满怀诚意地凝望主雇,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真的。”
“你似乎还有些不满。”
“哇,这你都看得出来!厉害。”慵懒地竖起大麽指。
“你想知道整个计划?”
“你的智商绝对超过一百六。”有人顿时来了精神,“我不喜欢在公事上有脱僵无序的感觉,我需要知道轮廓。”
“加略葛会告诉你大概。”
“什麽时候?”
“今晚九点。”
这还差不多,不过……好像事情又变复杂了。
费因斯大哥站起来,优雅地告辞,也许是受不了和一个多问多话的下属呆一起太长时间:“请问哪间是我卧室?”
“左边第二间。”陈仅指了指,“我在你隔壁。”
关门前,他停下来:“麻烦从明天起,让人把香港的重要报纸收集齐送到客厅。”
呃?!“你的中文真是不错呢……”果然是古怪的男人。
他进房後,陈仅独自坐在客厅发呆,等著自己极讨厌的上级的电话。
加略葛那把破嗓子可真不咋地:“那批丢失的珠宝源自十五世纪路易十一时代,因为涉及豪门分裂分子,安德烈决定亲自来此地调查。我们的任务是帮他进一步打开消息渠道,追查出珠宝下落,据查已经有一半货在港澳托手,所以,必要时会去拜访一些能提供线索的人。整一年中,安德烈可能只有这三周的假期,他想趁此机会到亚洲区走一走,并尽快解决这宗让豪门丢颜面的失窃大案,至於选中你的原因,是因为豪门赤部狡兔三窟,有助於我们快速熟悉亚洲区。而你,需要假扮他的贴身保镖陪他出入社交场,有突发事件自然需要你审时度势。全部行程严格保密,会见人员资料我会通过加密邮件传给你。”
这番话说得真是气概非凡……异想天开。
“如果他要出入社交场合,我还怎麽能确保他的安全?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陈仅习惯性地将眼睛拉成一条线,“只有我一个人陪同他外出?”
“人多会引起怀疑,这是安德烈自己的决定。”
这下死定了。
“豪门要员还真敢冒险。”
“我们寄希望於莱斯利陈的优异表现,抹煞过去不光彩的历史。”
皮笑肉不笑说完最後一句话:“托您的福,我一定不负众望。”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洗澡吧,一洗解千愁。等整个人浸进浴缸里,才算是真踏实。享受地闭上眼,蒸著温水。突然,门被人推开,惊得他立即在水里挣扎了一下,扶著浴缸边撑大眼眶瞪著对方。平时是习惯赤裸没错,可现在毕竟是在上司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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