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雅带着哭腔道。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承认你爱我?是不是?”罗岚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乔以雅的肩膀,厉声问道。
“不是!不是!”乔以雅被罗岚的脸色吓到,仿佛只要她这一刻点头,他就会真的去死一样,她只能拼命摇头,尖声叫道,“我爱你!我爱你!”
她这一声叫完,既觉得解脱,又觉得背上了新的枷锁。
她伸手捶打罗岚的胸膛,哭得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怎么对得起陆然?我怎么对得起她?”
罗岚终于逼出了她的心里话,心里畅快又心疼。他只能抱紧她,不停地安慰:“你没有对不起她,是我要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有一个人要为这份情赎罪,就让我来。”
乔以雅哽咽着说不出话。“雅雅,不要给自己背上枷锁,把一切都交给我,即便是下地狱,也有我在你面前给你挡着。”
不知过了多久,乔以雅终于冷静下来,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罗岚这时候也不打算逼她,她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再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放开她,在她额头吻了吻。
“我送你回家。”
乔以雅用手掩了掩红肿的眼睛,点了点头。一路上,乔以雅安静而沉默。
她这一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含着金汤匙出生,美貌、财富唾手可得,甚至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有多少人知道,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十六年前那个年轻的生命。
她困在十六年前那场事故里,从此再没有交过知心好友,她的友情,连同她的爱情,都一并埋葬在那里。
她竭尽所能地对陆依好,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但她仍然让陆依失去了姐姐。
乔以雅闭了闭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痛苦地问:陆然,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天是陆然的忌日,陆依一早就起床,准备好了鲜花。
“真的不用我陪你?”乔以南下了楼,再次跟陆依确认。
“真的不用!我想跟姐姐单独说说话。”陆依摇了摇头,拒绝了乔以南的陪伴。
她已经太多年没有去见过陆然,她想要一个人去,跟姐姐说说心里话。
“那我送你过去。”
陆依倒是没有拒绝,坐上车后,她有些纳闷儿地问道:“怎么没见到姐姐?”
乔以南沉默了片刻,道:“她应该早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每到这一天,乔以雅总是第一个去看望陆然。
“那先让姐姐们说说话,你先载我去一个地方。”陆依听了,改变了主意。
陆依要去的地方是从前的家,那里离公墓很近,是韩市比较偏远的一片区域,她就是在那里和爷爷、陆然度过最初的十年。
乔以南把她送到门口,陆依就让他先回去了,她一个人下了车,走进一个长长的弄堂,然后推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
里面一切如初,两间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间有两张床,一张是爷爷睡的,还有一张是她和陆然睡的,外间是小小的厨房加卫生间。
墙上贴了很多陆然的奖状,桌上还有她参加辩论赛得来的奖杯,她从小就是尖子生,那些都是她的荣誉。床头放着一张照片,那是陆依和陆然,还有爷爷的合照,那时候陆依才丁点儿大,陆然也不过十岁出头,就已经俨然是一个大姐姐的模样,而爷爷,看着比她记忆中年轻很多。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陆依一直不曾拿走,她总觉得,只要全家福还在这里,他们的家就还在。
陆依环顾了一圈儿后,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了一下,她踉跄着站稳,这才发现床底有一个木盒子露出了一个角。
她怔了怔,低头拾起那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本日记本、一沓明信片、一张照片。
她看了会儿,将那个盒子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陆依走出房间,慢慢往公墓的方向走去。陆然的墓碑在山路的拐角,她刚走近,就听到一阵呜咽声,她脚步一顿,没有上前一步。
她从未见过乔以雅在她面前落过泪,但这一声强忍的呜咽,却让她的心生出了一抹疼痛。
陆依一直都知道陆然是为了救乔以雅而死的,乔以雅从未瞒过这一点,但她从未怪过乔以雅。因为陆依知道,陆然能用性命相救的人,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陆依如果怪罪乔以雅,就是否认了陆然的牺牲。
乔以雅对她好得不像话,她知道乔以雅是在为陆然照顾她,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乔以雅已经从当年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可她没想到,原来乔以雅不仅没有解脱,还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
“我想过放弃,我想过控制我自己,可陆然你知道吗?原来感情不是我说放就能放。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会怪我吗?你会不会被我伤透了心,会不会后悔当初救了我,我抢了你的生命,还想抢走你喜欢的人,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乔以雅靠在陆然的墓碑前,喃喃自语。“不会。”陆依突然走了上去。
乔以雅一愣,飞快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依依,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陆依上前几步,蹲到乔以雅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地道:“以雅姐姐,姐姐不会怪你,她不会因为你喜欢罗大哥,就后悔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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