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她做什么?便真是她拿了你那十两银子也不该计较,也怪我昨晚上实在困得狠,没向你说这个缘故。”
“什么缘故?她又不是什么主子,便就吵了或打了骂了,左不过夫人叫我去说一顿也就是了。”弯月不以为然道。
“她从前也是官宦人家小姐,也是阮家旁支的,父亲犯了事,人才被夫人接过来。打发过来就是夫人的眼睛耳朵,你惹了她,便随意向夫人告你一状,就够你喝三五年的浑酒!”簟竹向后望了眼,叹出口气,摸了摸弯月的脸,问她:“无事罢?方才打重了么?”
“你那点力气,比猫挠尚且不如。”弯月只笑了一回,便又蹙眉了,“可我实在不服气,看不惯她,时时按捺不住总想给她点教训。”
“不是我念你,你心气也未免太高,那桂巧不过得罪了你一回,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吩咐你怎样怎样,又没有半点错,平日我们四个处着,也未必不就是你让我帮个忙,我叫你做个什么,哪就惹到了你。你要惹她你自己惹去,别连累了大家,夫人的厉害你是没有见识过,东边那片园子,种的杜鹃芍药,你道是怎么它们竟比旁的园子里开得好那样多,就算是宫里的芍药,也未见得开那样繁,比牡丹都没有比不过的。”簟竹有心吓她,放低了声音,阴森森地觑弯月一眼。
“那也不过是咱们侯府地气好。”弯月悠然捋着手帕。
“你挑个三更天,阴气最重时候,去那里看一看,要看不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就算我骗了你,我出十两银子请你吃酒。”话音一落,簟竹一扭身,竟就走了。弯月心头发麻,忙忙跟上去,拽着簟竹胳膊,依偎在一起,及至到了孟良清那里,才稍定了神,接连几日差事都当得提心吊胆。
几日里阮淑姵便登门去看沈寒香,门房接到通传进去报给徐氏,徐氏还在床上卧着,时才卯正,听得人声——
“夫人不必着急,说是还得一个时辰才进县里,不过要不要告知知县大人……”
徐氏方才做完噩梦,一头的冷汗,见她半天不答,彩杏出去向人吩咐:“只有忠靖侯夫人来?”
“是。”
“那便不必扰知县大人了,女眷有女眷的规矩,想单单是为了亲事而来。”
那底下通传的是沈家的门房,侯府报话的下人已引去间小厅里坐着吃茶了,门房如实相告:“确只是为了亲事,小的也觉不传较为妥当,不过白问夫人一声。”
彩杏点头,打发人去了,进屋徐氏已坐了起来,眉毛皱得死死的,一手抚着额头。
“怎么这样突然,忠靖侯夫人不是见过她了吗?”
“想是那时还不知道竟会结这门亲罢。”彩杏伺候徐氏漱洗过了,挽个大方的牡丹髻,玉簪挑出贵重的簪,徐氏自己倒不大在意,淡淡的样,收拾妥当,吃了碗甜糯的枣粥,便坐在屋内,等忠靖侯夫人的大架。
天光一点点擦亮,徐氏出神地望着窗户。彩杏叫了沈寒香过来,在门口请示,徐氏才回过神,扬声道:“进来罢。”
彩杏打起门帘,沈寒香先进了门,徐氏歪在榻上,支着头,先是端详她一番,久不言语,末了,向沈寒香伸出手道:“过来,让我好生看看,这要做新妇的人了,今日穿得太素净了。”徐氏想了想,向彩杏问:“前两天老太太吩咐了给二姑娘新做的那两身,成亲前后穿的那几件,你先挑了好的来,让三姑娘穿看看。”
沈寒香忙道:“我穿身上的就好。”
徐氏蹙眉摇头:“你这衣裳,半新不旧,见旁人还好,今日来的可是忠靖侯的夫人,她瞧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已是心里看不上,再见你穿用,现就看轻了你,将来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彩杏出去了,沈寒香似有些不安。
徐氏叫人捧茶与她吃,闲话两句,新衣服便捧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更新有点跟不上,过两天就恢复正常两章!
☆、钗子
沈寒香这里换过了衣裙,门上来人通传,说忠靖侯夫人已进了县城,过会就到。徐氏、马氏到门口去迎,沈寒香坐在屏风后等阮氏进来,不知道孟母到了何处,问彩杏要了杯茶喝。
彩杏看她样子,脸色微红,额前略有点出汗,就帕子替她擦拭干了,拍了拍沈寒香的手:“三姐莫要紧张,走个过场罢了,说的是要是婆家看不上就打发些彩缎给新娘压惊,但既已大小定都议定了,咱们也按规矩回了鱼箸,要看不上,早又何必白白走那么多遭。小侯爷三不五时差人送东西来,想是极喜爱姑娘的,待会儿姑娘尽量少说话,该有个娇怯的样子。”
沈寒香理了理领口,低声称是。
沈寒香却不是紧张,只不过孟母是个生得艳丽,却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人心里生出畏惧的妇人,她不过想着孟母那日的威势,有些难言的惴惴。
不消片刻,小厮传话已进了二门。彩杏引着沈寒香至徐氏院中一处大花厅里,八折大屏风将她围着,屋内熏着极淡雅的香。
门上的丫鬟鸦雀无声,待阮淑姵与徐氏携了手而来,众人纷纷垂下目去,不敢直视于她。
阮淑姵拍了拍徐氏的手,笑容亲切:“徐大人是久未见过,不过我家中那个三哥,素来最顽皮,当年也得过徐大人的教训,眼下位极人臣,仕途平顺,也算赖了徐大人的教诲。”
徐氏略低着头,引着阮淑姵经由铺平在地的一袭大红地毯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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