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若不是的话,缘何不过登基三四年就发生如此多的事端?
老天难不成觉得自己并非真命天子,所以以这等方法逼迫自己退位吗!
原本坚定的内心,在面对这许多先贤牌位时忍不住动摇起来。
摇晃的灯影,一个人清寂无声的屹立在哪里,而朱珵珺毫无所觉。
风拂过悬挂的帷帐,一张张黄纸烧在火盆里,他的时间不多,本该用来休息的时间让他走入皇庙,压力大的压弯他的腰,他竭力硬挺下来,却还有人告诉他。
你错了,这个皇位不该有你继承,你瞧,不过几年,你的皇位坐的多么不安稳你还没有自觉吗?
朱珵珺不禁露出苦笑。
有,我有,我当然有。
“先祖,求您给我一个指引吧。”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朱珵珺开口之后就没指望有人会回应。
然而惊奇的一幕发生了,y-in影之中的那个人冷淡说道:“我不会给你指引,但我会杀人,你想让我杀什么人?”
朱珵珺警觉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接着浑身一僵,瞳孔放大。
“你、不,您是……”
……
无名岛上。
玉罗刹和吴明动起手来,声势可谓十分浩大。
王怜花拿在手里的飞鸽传书根本找不到机会递过去,只能无奈的等他们打完。
对吴明而言,自己也是许久不曾放开手脚,玉罗刹是个好对手,所以这么一斗。
生生从天明战至傍晚!
王怜花冷眼旁观许久,才对两个周身环绕着凌乱杀气的人说道:“还打吗?不打我就告辞了。”
玉罗刹突然扭头:“你说什么?”
“还有什么?”王怜花翻白眼:“计划有变,有人开始折腾大事,吴明和他们相比都变成小麻烦了。”
被点名的吴明挑起眉梢:“哦?介意我知情一二吗?”
王怜花不避讳他的说道:“慈航静斋,魔门,石之轩。”三个关键词丢出去,弄得吴明怔了三下。
王怜花叹气:“一群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儿。”
虽然自己说这话也实在是个笑话,自己不也一直不见消停吗?
隐居都隐居的不老实!
海外孤岛上的沈浪发来贺电。
“总之,我要走了。”王怜花一甩秀发,大大方方的说走就走。
被独自留下的玉罗刹憋屈的鼓鼓嘴,再看一眼吴明那张老脸,也是一甩袖,跟了上去。
“算了!”
“……”吴明莫名感到自己被嫌弃了。
“哼哼,年轻人啊。”
吴明不怎么开心的说道,但没了这两个人,自己也才好出手啊。
借着宫九的东风,吴明的隐形人在朝堂上的形势其实就是以前的傅党。
没有被小皇帝替换的人呆在原本的位置,在朝野上下吵成一团的时候,无声展露出爪牙。
属于大庆的大臣足有半数跪在庆帝朱珵珺面前,恳请他退位。
形势逆转的不可思议,臣子联合起来逼宫的发展令人始料不及,诸葛正我气的浑身发抖,保皇一系的臣子更是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过不过普通一个早朝居然会演变成这等田地。
诸葛正我:“你、你们!”
朱珵珺:“准奏。”
“陛下!”
当然真正给他们致命一击的居然是当今圣上,这让许多人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老大臣甚至没忍住当场昏了过去。
冕冠遮住容颜的朱珵珺看着下方乱糟糟的一幕,表情有些怅然。
他回想那天夜里自己对那“人”说的话。
灯火在一夕间尽数熄灭,月光勉强给此人一个轮廓,可刚才的惊鸿一瞥足以使朱珵珺把信任交付给他。
朱珵珺看着他苦笑:“杀人若能避免朕如今的窘境,那么朕当一个暴君又何妨。”
来人:“……”
朱珵珺:“朕虽是天子,但骨子里流的是凡人的骨血,是为凡人,力不能及,力所能及皆为凡人所起,故而,朕有一请不得不说。”
来者眉目不见变化,仅仅在他的声音之中,稍稍掀起眉梢一撇。
朱珵珺:“请将大庆变成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带到朕面前,朕有一话问他。”
来人没有开口,灯火明亮之时,他的身影消失在飘荡的帷幕之中。
朱珵珺神情恍惚:“若是如此……希望如此……”拳头不自觉攥紧,他已然孤注一掷!
也因此季闲珺返回的路上意外遭遇了一个等候已久的人。
身形高大,眉目深刻,面庞轮廓可谓完美,周身气势隐而不发,看样子又是一个“老前辈”。
季闲珺的目光自他的脸,打量到他的衣着,再到他的手,经由恶补过的知识面轻易导出此人身份。
“天刀,宋缺。”
在大隋江湖上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的天刀宋缺,居然也会来到后世——何等奇异的经历!
季闲珺感慨道:“没想到你也回来,我本以为你在那时就该破碎虚空了。”
宋缺冷彻的眼眸如有实质一般凝固到他身上。
“有人叫我带你去见他。”
季闲珺如有所料一般微微笑道:“我知道,可我不会去见他。”
宋缺表情未变,仅仅是执起刀代替语言。
季闲珺望向远处,明明只差三里地的路了……算了。
“若想动手,本座奉陪!”
掷下一语,周身气势猛烈上涨,衣袂翩然,修为迅速逼入大宗师的境界。
季闲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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