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招呼,末了还恶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放出狠话:“别让我再看见你!”
刘氏活了大半辈子,此刻还真的被一个少年吓破了胆,那什么,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老虎,还真是这个理儿,她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被顾云良往死里打。她儿子远在天边,虽然要当官了,也帮不了她呀。
丁大婶担忧余氏,也拔腿跟着云良兄妹俩出去了。
丁秀才脾气不好,黑着脸开始赶人,大大小小全都赶出去,插上门栓,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
原本是喜事一桩,他给自己的得意门生说了个好姑娘,如今宋家竟然反悔。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话本子里也常这样写,可他一直觉得书哲不该是这样的人。
定是宋老栓两口子做的妖,丁秀才这样安慰自己。
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不住顾家。
退亲事件过去后,顾云宝慢慢恢复常态,一家人脸上的阴霾才稍稍散去些。
这件事表面上在村里没有引起太大风波,一是可怜顾家连遭打击,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拿到台面上讨论,二是多少有些忌惮宋书哲,毕竟是要做官的人,潜意识里对官老爷就有些害怕,谁还敢明目张胆地议论?
然而顾家人才松活不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了。除了鼻涕泡每日间盘算着怎么玩才开心之外,连顾老太脸上也挂上了愁云。
顾大郎在时,顾老太是不用操心家中事务的,那日她打外面早早回家,在院子里听到了二孙子和儿媳妇说话的声音。
二孙子近年个子长的快,声音也变粗了,大郎去后,儿媳卧病,孙女也是最近才慢慢变回来的。整个家就靠云宏主外,云良主内,真是能干的好孙儿。
只听云良粗粗的声音道:“娘,没事,等再过几天云宝完全好了,我就去镇上找活计,有我和大哥在,您啥也别担心,好好养病就行。”
余氏咳了咳,哽咽道:“娘没用,净拖累你们哥俩,你大哥虽然啥也没说,娘知道他心里苦,这么大的人早该说个媳妇了,哎,都是娘没用。”
“娘,说什么呢?要怪也该怪我,打了巧凤的姨。可我哥早就说过了,他瞧不上巧凤,她姨是那种人,这亲是万万不能结的。等过了爹的孝期再考虑……”
她这才知道大孙子云宏的婚事也黄了,巧凤的姨就是刘氏,那天来退云宝的婚被云良给打了,回去就撺掇巧凤他爹来退婚……
顾老太留了心眼,又偷偷听到家里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哎,大郎在时对家里人宠过了头,他一去,剩下的人就开始手忙脚乱了,哪知过日子也需要磨练啊。
顾老太叹了口气,默默往自己房里去,枕头下还有几个碎银子,原本她打算做自己的棺材钱的。
顾云宝端着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古代就是这点好,河水就和矿泉水一般清澈干净,村里的妇人都是在河边洗衣服洗头的,男人们劳作一天也都在河边洗一把脸才回家。
云宝借着清水看了看自个儿的长相,还行,挺俊秀的一个小美女。乐得她都想哼歌了,不过她忍住了,要知道“自家老爹”刚去世不久呢。
云宝在院子里晾衣服,顾老太抱着一只母鸡提着一个篮子,正要跨进门来,她没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看得云宝一阵紧张,忙放着衣服过去扶她。
“奶奶,我来抱吧。”云宝接过母鸡和篮子,往里一看,竟是十几个鸡蛋。
“哎,小心着,鸡蛋可容易磕破了。”顾老太柔声道。她从丁家过来,一路都小心翼翼,原本秀才媳妇要送她回来,让她给劝住了。
人家送了抱母鸡和鸡蛋,又不要钱,她哪还好意思让她跑一趟?
祖孙俩用破篮筐垫上干草,放在角落里。把鸡蛋往里一放,解了抱母鸡脚上的红绳,母鸡咯咯叫了一会,就往鸡窝里钻去,安安心心地卧在蛋上。
顾老太满意地看着母鸡,那脸上的皱纹褶子慢慢舒展开,絮絮叨叨地对云宝说:“到月底,鸡仔就该出来了。”她让云宝找来谷糠,用个破碗盛了半碗加水调稀,轻轻地搁在鸡窝旁边。
“当年你爷爷不在了,奶奶靠着一帮子母鸡,把你爹拉扯大,养鸡啊,就是要不嫌脏,不嫌麻烦……”
顾老太不再上山了,出门都是去拔些草来细细地剁了,拌在谷糠里喂鸡。
抱母鸡几乎不下窝,也很少吃食,可她依旧忙得不亦乐乎,云宝知道她正在试图接受没有顾大郎的生活。
这日一早,顾云良约了村里的王大柱上山套野鸡,手里拿了个蒸土豆,饭都没吃就背着个竹篮走了,篮子里装着一些不知名的捕猎工具。
大哥顾云宏一身灰色农衣,拿了个草帽也要带着鼻涕泡下地了。顾云宝给余氏端了药,要跟着顾云宏下地。
穿过来也有两个月了,她还不知道自家的地在哪里,地里都种了些啥。
“云宝,你别出去了,大太阳的,晒。”顾云宏用眼神催了一遍那个磨磨蹭蹭的鼻涕泡,轻声对顾云宝说。
“哥,我也戴着草帽不就行了,就让云武和娘跟奶奶在家,我跟着你去地里转转就回来了。”顾云宝一再坚持。
三岁半的顾云武听到这,忙咧嘴笑起来,急急地说:“姐姐下地,云武不下地!”他才不愿意跟大哥去地里呢,又热又不好玩,大哥又不管他。
拧不过云宝,顾云宏只得让步,从墙上又摘下一个草帽给云宝,扛着锄头带她出去了。
清早还不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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