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亲自带人修筑防御工事。
鞑靼人主力到来之前,他必须要把土木堡经营成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而不是一座堆砌在沙粒上的纸糊堡垒,弹指即破,然后闭目等死。
为了让土木堡变成理想中的状态,沈溪将手底下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他把一些识字又或者接触过火炮和火铳的二千人抽调出来,作为机动兵马,另有五百有一定手艺的民夫,用来制造和修复武器装备,同时实现沈溪脑海中的一些构想。
其余四千官兵和两千民夫,分成了四班,各负责一个方向进行土木作业。
沈溪知道修筑防御工事的重点,在于破坏鞑靼骑兵的机动性,充分发挥手头的火炮和火铳的火力优势。
因此,以土木堡为中心,前后将修筑八道战壕。每道战壕均深四米、宽三米,前低后高,战壕与战壕之间约莫有二百多米的平地。
所有的战壕都通过坑道连接起来,这些战壕和坑道在转弯处,变得极为狭窄,仅容两人并行,战时只需在这些弯道处派出一队火统兵,即可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与城外连接的道路,变成了弯弯曲曲的“之”字形路线,如此一来,敌人在冲锋的时候,除了跳入战壕,剩下的就只能绕路。而在绕路的时候,城头的火炮以及埋伏在两翼坑道里的火铳兵,即可给予鞑子兵最大的杀伤。
被人看衰的土木堡,首战便全歼火绫部,次战又以绝对优势获胜,这让土木堡内的明军重新看到生存的希望,现在他们已经不求能在与鞑靼人的交战中获得多少功劳,只想活着回到关内,留条命回去见婆娘和孩子。
为了这个目标,城外修筑工事的官兵和民夫干得如火如荼。
冬季白天很短,总共大约有六到七个时辰可以干活,早上天色刚蒙蒙亮就上工,等到天几乎完全黑下来才撤回城中休息,这中间只是吃饭时休息一下,然后一直干下去,所以效率很高,仅仅两天第一道防线就构筑起来了,此后就是按照沈溪的规划,优先构筑外面那道战壕以及连接两道战壕的交通壕。
土木堡拥有的两百门火炮中,有半数架上城头,其余的则利用挖掘战壕时堆积的土堆,构筑炮台,威慑敌军。
由于之前从鞑靼营中搬回大量炮弹和火铳子弹,以及十多万斤火药,短期内弹药消耗不用发愁,每天炮兵除了在沈溪指导下保养佛郎机炮外,每名炮手、副炮手还各有一次实弹练习的机会。
每当城头的火炮向远处沈溪指定的目标进行炮击,隆隆的炮声都会把远远观察的鞑靼骑兵吓得远遁而去,生害怕自己成为牺牲品。
此外,集中进行训练的一千五百名火铳兵,每天也都有实战打靶的机会。
这些火铳兵中,有九百人装备最新式的佛郎机火铳,另六百人则装备了老式的双眼铳。火铳兵共分为五队,每队三百人,以军阵出战时排成三排,进行三段式射击,打防御战时,则躲在战壕里交叉开火,务必确保火力全程覆盖。
如今土木堡再也不担心会出现逃兵了,因为随着南门被堵死,城塞周围已没有任何逃跑的路线,鞑靼人抓到明朝的逃兵,基本是见一个杀一个。
鞑靼人并非不想利用心理战来打击守军的士气,只是之前沈溪用“马雷”打得鞑靼人肝胆俱裂,亲眼见到袍泽在身边炸成粉末,尸骨无存,那种伤痛刻骨铭心。这会儿看到明朝士兵,如同见到生死仇人,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鞑靼人残杀俘虏后,还将其头颅挂在旗杆上耀武扬威,这使得城中官兵基本上断了逃跑的念想,而且如今军中都在流传朝廷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放着到手的功劳不要去当逃兵,还无路可跑,抓住后两边都是个死,士兵们最后死心了,只能安心听命行事。
“大人,鞑子主力眼看就要来了,还这么没头没脑地修下去,恐怕无济于事啊!”
十月初九这天下午,沈溪正在地图前研究土木堡周边地形,胡嵩跃又跑来诉苦,“士兵们每天都去修,这都接连修了好几天了,也不过挖了最里面和最外面两道战壕,其中外面那条战壕还只是初具雏形,距离最终的八条遥遥无期。”
“大人,这么挖下去恐怕还没等咱修完,鞑子兵马就冲进来了!”
沈溪抬起头来,瞪着眼问道:“谁冲?就凭外面这些鞑靼人?我告诉你,鞑靼中军抵达之前,这些人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我们还有时间来完善我们的防线。”
胡嵩跃紧张地问道:“那请问沈大人,咱修这些玩意儿,能坚守多久?三五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沈溪知道,这些人说来说去无非是试探他的口风,一个是想试探援军几时能够抵达,一个是试探此战持续时间会是多久。
“三五天是必然能守住的,只要鞑靼人不是日以继夜发起进攻,我们可以坚持更长时间!”沈溪道。
胡嵩跃咋舌:“大人莫开玩笑,这土木堡,不过就是个废弃的城塞,这些年都未曾有过修缮,光靠城外那些沟沟壑壑,别说三五天,我看三两个时辰都够呛。如果鞑子再来个三五万人马……沈大人,我看还是即刻突围更为妥当,此时鞑子对我们心存忌惮,咱们且战且退,说不一定可以平安返回居庸关。”
沈溪很想破口大骂,退你娘的大头鬼。
这两天土木堡外鞑靼营中又陆续来了兵马,估摸又恢复六七千之数,再加上其随时可以向宣府求援,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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