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南像平时那样轻轻揽住他的腰身,扯唇笑道:“没事,你还可以再画一会,我先下去做饭,做好了我来叫你吃饭。”
“不画了,明天再画也可以的。”白一尘就势偎进时亦南怀里,靠着他的胸膛说。
时亦南的手抬起,在半空中犹豫片刻才放下,搭在白一尘肩上,小心翼翼地将青年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那我们就下去吧,不是说好我来做饭的吗?你怎么把什么都弄完了?”
但白一尘不承认:“什么叫弄完了?我还没下锅呢。”
“是是是,你还没下锅。”时亦南顺着白一尘话里的歧义和他开玩笑,余光瞥见白一尘的画架,那上面有着一幅没有完成的画像,应该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只是五官还没画出来。
白一尘发现了时亦南的视线,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画,有些邀功似的对他说:“我在画你,不过还没画好,你要去看看吗?”
因为隔得有些远,那幅画其实时亦南看不太清,他摇头说:“等你画好我再看吧。”
“好,那我们下去吧。”白一尘抱着他的胳膊往楼下走,“我都饿了。”
时亦南和白一尘一起下到了一楼,他让白一尘去看会电视,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就好。白一尘听他这么说,笑着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着“好”就跑去沙发那待着了。
唇上的柔软一触即分,时亦南有些怔怔,他贪恋和白一尘接吻时的呼吸交缠的感觉,如果放在以前,他就可能会扯出白一尘的手臂,将他拖回自己怀里来一个深吻再放他离开,可是现在呢?他甚至连拥抱都是带着负罪感的。
时亦南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切菜。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心不在焉的缘故,时亦南不小心往自己食指上来了一刀,尖锐的刺痛过后,就是争先恐后涌出的血液,很快就滴到了砧板上,而因为刀上沾着菜汁,所以伤口还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浸痛。
但时亦南并没有在意这点疼痛,他将手指移到眼前,心里想的是:这么小的一个伤口也会这样疼,还有那么多的血,那么白一尘割腕的时候,他又有多疼,又有多绝望呢?那样孱弱的身体里,又有多少血能流?
时亦南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一个说法,说割腕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割得浅了死不了,割得深了却也死的很痛,因为割腕不像跳楼或是上吊,不是开弓就无法回头的箭,是一个缓慢走向死亡的过程,每割一刀都会很痛,血液流得越多身体也就越冷,这是一种能够真正感受自己正在“死去”自杀方式。
所以真正割腕死去的人,都是极度痛苦和绝望的。
“冰箱里的葡萄汁还有吗?我想喝——你的手怎么了?!”白一尘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时亦南身后,没有一点征兆,托厚重地毯的福,时亦南根本来不及遮掩手上的伤。
白一尘飞快冲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就往水龙头底下放:“快冲冲!”
“没事。”时亦南哑着嗓音告诉他,“这么小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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