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浅蓝拖鞋,穿好,拍了拍脸颊,打起点儿精神。
“以防万一。”
“里间够睡吗?那么多人。”
“横贯屋子的大通铺,我们外间躺了六七个男的还嫌绰绰有余,徐佳和薛安安转到另一组去了,就你们四个女的,你就是想横着睡也足够了。”说着,已经弯身折起被褥,不消一会儿,枕头凉被那些,都码得整整齐齐。
“你带伞了没?”他问。
祁冉点头:“带了的。”
“你自己打了过去,我给你拿这些东西。”
雨势变大,门大敞着,接连又涌进许些浑水。祁冉不再坚持,到抽屉里翻找折叠雨伞:“你先过去吧,我拿点儿东西就来。”
“行,你动作快点。”抱着东西走到门边,又转头交代她,“拿上电脑手机那些,别的先别管了,等天亮雨小了再来收拾。”
“知道。”
外间还亮着灯,祁冉进去的时候,烟味呛鼻,几个男的都精神抖擞,倚着墙壁,不时低声讨论什么,手上动作一刻不停,快速在键盘上敲打游移。
瞧见她,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继而低头继续忙活,表情严肃异常,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陈卓也不像平时悠闲自在,拿着手机翻找着谁的联系方式,头也不抬:“里面都是女的,我进去不方便,你自己整理一下,没问题吧?”
他心情不好。
方才小屋灯光昏暗,她没瞧清楚,隐隐觉得这人今天语气冷淡了些。现在面对面站着,亮光垂直打下,男人眉心的褶皱都看得一清二楚。
陈卓不常动怒,是以表情稍有变化,就能觉察出来。
屋里气氛也非比寻常,祁冉机灵,知道这种情况不宜打扰,点头应下,自己跑了两转,把东西都运进里间。
凌喻安也没睡,靠在床头,心事重重。
她跪坐着打理床铺时,正欲问问,对方先叹息一声,开了口:“遇上大麻烦了,前期准备都快完成了,王|八蛋版权说不给就不给了,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祁冉捋了捋话里的深意,不大理解:“这样算违约吧?”
“要是能算也就好了,损失还能弥补一点。”凌喻安坐直身子,愤愤不平,又怕扰了两个姑娘休息,临了临了压低声线,“派去协商的人和原作者有交情,那会儿他人不在s市,让公司那个替他签了,我们的人也是猪脑子,以为十几年的朋友,不会出岔子,没严格按程序走,现在那位死不认账,一口咬定非本人签署,我们无凭无据的,有理也说不清了,还怕他反咬一口。”
“好端端的说不卖就不卖了?”
“听说有大公司出了三倍价钱,那混蛋见钱眼开,十几年的朋友都不要了,半夜直接打电话到牧扬哥手机上,公司那边也乱成一锅粥了。”
确实不是小问题。
e-o成立有些年头了,近两年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但终归还是中小企业,又处在转型阶段,丁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伤及要处。
祁冉默了默,把枕头扔到靠墙一端:“买的谁的作品?”
“时雨的,《浮生若梦》,上中下三部都买了。”想是越说越气,揪着头发低咒了两声,“还特意为了背景设计贴近小说描写,团队外出都定在蓝泥小寨,公司上上下下尽心尽力准备了这小半年,说没就没了……”
外面雨声大作,陈卓在走廊上打电话,隐约能听到几声怒不可遏的训话。这与他平时温和好脾气的形象大相径庭,看来事态确实严重。
祁冉思忖片刻,伸手探了探衣兜,触到方形小物,撑着床边滑下去:“我出去一下。”
“外面下大雨呢,怪冷的。”
“没事,我去去就来。”
经过外间,余光瞥见矮几上的打火机,也不问是谁的,顺手揣进兜里带了出去。
陈卓站在栏杆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抻着木栏杆,身子稍稍前倾,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语气缓了不少,敛去怒意,仔细交代着什么,说到最后,或许自己也没把握,声音很轻:“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重新来过……”
祁冉没有回避,径直过去,站在他身侧,双手交叠,搭在栏杆上。
许是没有料到,陈卓略略疑惑,偏头看了她几回,和那头说:“先按我说的去做,有情况再联系我,挂了。”
话音才落,不等对方反应,兀自挂断了。也没有按习惯立马把手机放回裤兜,而是握着手心,不时转动着:“怎么出来了?”
“出来看看你。”
陈卓勉强扬了扬嘴角,笑得力不从心:“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没答,摸了烟盒和打火机出来,放在他手边的栏杆上:“我只有女士烟,不嫌弃就点一支,心里多少能平静些。”
他看看香烟,又看看她:“你就是这样?难过了,伤心了,自己点一支烟,慢慢平复心情?”
“不一定,有时还会开一瓶红酒。”
“烟酒对身体不好。”他说,却还是抽了一支细长香烟,夹在指间,微偏着头点了。吸了一口,评价,“烟不错。”
祁冉拢了拢外套:“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首要当然是稳住投资方,其他的,再想办法。”
“如果都行不通呢?”
“东拼西凑,弥补损失,继续走下去。”
祁冉点点头,欣赏对方的态度:“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陈卓暗暗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毕竟她的好奇,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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