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远认真的一席话,说来说去,则仍是在劝凤瑶留下。
凤瑶淡道:“百姓伤亡,自然也非本宫愿意看到,只是,东临公子许是当真找错人了,昨夜杀百姓之人,是卫王麾下之人,东临公子不去挤兑卫王,却偏偏要在本宫面前来怀疑颜墨白,防着颜墨白,东临公子此举,可是有些过了?”
“何能过。在下与颜墨白交好,最是了解他心性,仇恨蒙蔽其眼,再加之数十年的绝望与仇恨折磨,早已让他骨子里携了恨。在下了解他,是以,才会防他。当然,在下也愿在下所担忧的一切都是多余,只是,有些事,自当防范在先,也如瑶儿你,此番留下来并无坏处,在下自会依照颜墨白之意,不让你卷入大英是非,在下会将瑶儿安排至别庄,不经历战火,倘若那小子仅而恶对大英皇族之人,部伤百姓,在下自会亲自差人送瑶儿回大旭,但若那小子癫狂激动,六亲不认,那时,在下再劳烦瑶儿出山,劝他一句也好。那时候,许是瑶儿的一句话,便可,救下这满城的人。”
这话入耳,凤瑶着实是佩服这东临苍的谋划的。
毕竟,仅将她留下来,便可让大英有进退之路,自然甚好。
只可惜……
她眼角一挑,漆黑的瞳孔朝东临苍扫了一眼,随即便漫不经心的落至前方远处,淡道:“倘若,本宫不愿留下呢。”
“瑶儿定会留下。”不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他便似如笃定一般,斩钉截铁的道。
凤瑶面色微变,并未言话。
东临苍继续道:“此番大周与大英之战,战况无疑空前绝后,厮杀阵状极大,颜墨白虽领了十万人来,但中途已是耗费几千,此番兵力不足十万,而大英国都兵力再加周遭可及时调来之兵一共也不下十万,如此,两军交战,颜墨白在兵力上并无优势,再加之大英之中人才辈出,武功与擅蛊之人云集,而颜墨白身上新旧之伤又未痊愈,身子瘦削孱弱,强斗不得,是以,如他这般处境与身体情况,瑶儿便当真不为颜墨白此番之战担忧?或许,此番一战,颜墨白一点败了,瑶儿你,许是连见颜墨白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无。如此情况,瑶儿当真……忍心?”
凤瑶瞳孔蓦地一缩,神情陡然一变,心底深处,顿时如被刀刃扎中了一般,紧张,震撼,甚至,抑制不住的揪痛。
忍心吗?
自然是不忍心的。纵是这一路过来,她强行压制着一切的不舍甚至担忧,想要依照颜墨白的意思离开,不让他又任何后顾之忧,但如今东临苍这席话,却终还是全然将她心头的所有防备击打得溃不成军。
他的确擅长猜心,也的确擅长劝说。他想要为大英国都的百姓求一个完全之策,是以,她姑苏凤瑶便是他的完全之策,从而,他才能毫无遮拦的将她的心忧彻底言中,甚至,肆无忌惮的委婉威胁。
若说他方才那些所有之言都在猜忌颜墨白会疯狂冷血,她听之入耳,的确抵触不喜,毫无动摇,但此番闻得他说舍与不舍,这短促的一席话啊,终还是比他前面所有的话都来得分量十足,一入她耳,便已让她无法平静。
此生之中,经历过司徒夙的情伤,是以对爱无望。
只奈何,命运便是如此怪异起伏,最后竟用颜墨白来将她那千疮百孔的心全然修复。许是,经历了一次爱恨的绝望,才会对第二次的爱情越发珍惜,纵是一直嘴上不说,但心底的感觉与沉沦是骗不了自己的,她在意颜墨白,极在意极在意,甚至每番想到他那般强势大气之人当真会彻底离她而去,她的确会乱心,会疼痛,甚至,不敢继续多想下去。
她手脚越发的开始冰凉,僵立在愿处,一言不发。
待得两人僵持半晌,东临苍才叹息一声,继续道:“在下并非想威胁瑶儿,仅是想为大英百姓留条退路,也想为颜墨白与瑶儿,留一条退路。倘若颜墨白败了,在下可安排瑶儿与颜墨白远走高飞,但若颜墨白胜了,在下也可让瑶儿第一时间见到他,从而,及时让他收敛住他所有癫狂满溢的仇恨。在下这人,虽闲散好游,并不喜掺和家国大事,但如今事关大英国都,事关我东临世家祖祖辈辈一直效忠着的地盘,在下无论如何,都不可坐视不理。再者,一旦百姓遭殃,生灵涂炭,纵是颜墨白那小子放过在下与在下的娘亲,但其余之人,便该没那好运。在下今日之言,虽是往最坏之处想了,但凡事皆最坏之处想,从而再在最坏之事上想办法,如此,才可有效一些,不至于一旦突发棘手之事,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在下言尽于此,留与不留,瑶儿再好生考虑。若瑶儿留下,可为国都之人留条生路,也可为你,为颜墨白,留条后路。再则,世道轮回,颜墨白此生杀戮太大,并非好事,在下也不愿那小子因着仇恨而太过心狠,在下啊,也仍是想他稍稍收手,为他自己积德。只奈何,昨夜屠杀之事,的确让在下心不能安,纵是卫王是罪魁祸首,但设计之人是颜墨白,不曾提醒之人也是颜墨白,也如瑶儿所说,国都百姓与颜墨白非亲非故,他无责任顾及,却也正是因为这点,正因他无所顾忌,无所在意,是以,在下才越发担忧,他会真正间接的要了满城之人的命。”
凤瑶满目起伏,面色微白,心口的疼痛越发剧烈。
则是不久,她便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咳得弯腰,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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