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回,玉雕并未送到颜墨白手里,伏鬼来报说,大雪封路,路道上诸多大树倒塌,全数掩了去路。暗卫本是想骑马行走,却又因地上积雪过深,难以行走,无奈之中,只能作罢。
凤瑶倒是怔了一下,只道是虽是大雪封路,路面积雪过深,但此番送物,除了行走之外,自也可动用轻功略是飞身而行才是,反正她又不着急将玉雕送给颜墨白,便是暗卫在途中缓慢耽搁一日都成,总也不能这么点的距离,就因积雪挡路而全然放弃,将玉雕给她退回来吧。
只是心底虽是这般想,但也无心责备什么。
想来如今天气也着实凉寒刺骨,暗卫也终究是人,稍稍体恤也是应该。是以便也强行敛得心神,抬手将伏鬼递回的玉雕接过,有意再好生将这只玉雕仔细改造打破一下,待得路道上的雪化些之际,再差人送去给颜墨白也不迟。
玉雕之事,便全然压了下来。
接下来一日,因着大雪阻路之故,她也‘理所应当’的不曾收到颜墨白来信。
而那禁锢在客房中的曲铮,脾气难以收放,不时会在屋中咆哮吼骂。他显然是耐性耗尽,也全然无心要与凤瑶好言以对了,大声吼骂之词,也如市井痞流般说得极为难听,也将竹院周遭清幽的气氛全数扰乱。
凤瑶兴致来时,倒会立在曲铮门外与他对说几句,兴致不好,便差伏鬼点其哑穴。只是如此一来,曲铮越发暴怒难耐,随即便开始绝食。
凤瑶无奈,倒也随了他去,如今这人人皆心思烦躁之际,她倒也的确没心思去宽慰曲铮,只是伏鬼则极有眼力劲儿,每番曲铮饿得快晕厥之际,伏鬼总能恰到好处的强行为他灌食,吊其性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平静安然,却也太过的沉静压抑。
屋外各处的厚雪,也因连续几日的艳阳而化开不少,则是这时,凤瑶终是再度将越发打磨光泽的玉雕交给伏鬼,让他差人送去给颜墨白。
这么多日来,等得太久,整个人也一直窝在屋内,随时暖炉大点,因过得太过安然沉静,是以整个人也逐渐变得有些软绵,总觉诸事都提不起兴致来。她知晓的,她如此状态,无疑是因太过平静,太过压抑,也太过的闲散无聊了。
只是本想外出,伏鬼也皆强行拦着,着实不让她踏出院门半步,这些回无论如何对伏鬼好说歹说,亦或是威胁发火,伏鬼也再不妥协,强守在院门,不让她出得半许。
天冷,手脚冰凉,加之浑身软绵无兴,便也未有与伏鬼大打出手之意,待与伏鬼争执过后,便又极为难得的懒散妥协,转身回屋,继续重新开始雕琢玉石。
日子,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天气大晴几日,明明地上积雪都要化尽,却是第五日时,天气再度风云而变,黑云压顶,那天空滚滚的浓黑似要全数沉下,将地面万物全部裹走压塌一般。
又开始降温了。许是,还得下雨。
凤瑶心生叹息,整个人依靠着窗边而坐,任由冷风顺着雕窗径直拂上她的额头,除了心底大有惆怅之外,并无任何反应。只是呆了许久,便又突然回神过来,面色也白了一层,忍不住招来伏鬼问:“你家主子仍无信笺传来?”
她一直安然的在此等着,一直等着,却是整整五日之内,都不曾收到颜墨白任何消息。便是玉雕送出,也如石沉大海,无任何回音。
这般状态,无疑有些令她担忧。
只是伏鬼则道:“长公主放心。主子这几日未给长公主寄送信笺,是因不想让长公主担心,但主子却给属下寄过信笺来。”
是吗?
他这话蓦地吸引了凤瑶的所有注意,心底的疑虑之感越发浓烈。只道是颜墨白那厮不给她寄信笺,反倒是只给伏鬼寄送信笺?
却是正待这时,伏鬼已从袖口中掏出两张褶皱的信笺来,其中一张,仅写有‘诸事安好,照顾好她”,而第二张,则就越发省略,仅有‘照顾好她’四字了。
这两张信笺,笔墨早已全干,似是写了有些久了,倒也不知这两张信笺究竟是何时送来的。
只是正待凤瑶揣度,伏鬼似如知晓她心思一般,开口便道:“第一张信笺,是主子前日差人送来的,第二张,是昨日送来的。”
凤瑶缓缓将信笺守好,不打算还给伏鬼,仅是自行攥在手里,修长的指尖一遍遍的摩挲把玩儿,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才漫不经心的道:“本宫给你主子送去玉雕,他都不曾回信一张,倒专程给你寄来了两张信笺。”
这话说得虽是无波无澜,但若是细听,自也不难听出语气中夹杂的幽远失落之意。
伏鬼稍稍皱眉,犹豫片刻,再度出声道:“主子仅是担忧与娘娘书信来往平凡,娘娘会越发担忧他罢了。”
凤瑶心有起伏,对伏鬼这话倒是半分不信。只道是伏鬼这安慰人的话也极为蹩脚,漏洞百出,无疑是要强行暗卫,尴尬勉强。毕竟,倘若颜墨白当真不愿让她担忧,定会写让她安心的信笺送来,又如何会对她一字不写,杳无音信,反倒是给伏鬼送信送得这般频繁?
越想,心头的怪异之感越是有些浓烈。
凤瑶目光径直在伏鬼面上扫视,欲从他面上观察出什么来,奈何伏鬼却已恰到好处的垂头下去顺势避开了她的视线,不再言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冷冽阴沉,压抑重重。
却又不久,那黑滚沉沉的天,竟是当真下起雨来,雨水并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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