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被他一声“人家”激得一身恶寒,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嘴角挂上了些揶揄,“你想让我对你怎么负责?”红拂还真的认真想了想,“首先……要有个舒适的房间吧,昨晚睡了一宿的竹榻,腰也疼,背也是酸的。”
“有道理。”鲍庄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是不是该置办一身衣裳?”红拂瞟了眼地上同榻上的衣裳碎片,“衣裳坏了鲍将军罪不可恕啊!”
“我罪有应当,坏一赔十,怎么样?还有吗?”
红拂摸了摸肚皮,“饿了,昨晚同鲍将军大战好几回合,消耗了大量体力,鲍将军总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吧?”
鲍庄也不怕手湿地摸了摸红拂的肚皮,俯在红拂耳边道,“昨晚我可是一直在喂它,还没饱吗?”
红拂脸皮一红,嘴硬道,“它饱了,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可还饿着呢!”
“那今晚先喂它?”
红拂白了他一眼,“谁要吃你那馊稀饭,可拿大鱼大肉来供着小爷才是正经。”
“大鱼大肉?”鲍庄摸了摸他红肿的地方,“你这里可受不了大鱼大肉!”
“清粥小菜行了吧?瞧你那小气样!”
“我可不是心疼大鱼大肉,我是舍不得你这里!”
“死流氓,拿开你的手,我要出去……”
“衣裳都坏了你怎么出去,裸着……”
屋里“扑通”一声,又一个人掉进浴桶里了。
红拂躺在床上,头搁在床沿上,任丫鬟替他擦拭头发,他半裸着胸膛,手指在一道道红痕和一团团乌青上徘徊,“妈的!”他爆了声粗口,对侍候他头发的丫鬟说,“去再找两个来替我捏肩捶腿。”那丫鬟唯唯诺诺去了,鲍庄拨来的一个老妈子是个心善的老太太,她一辈子侍候了数任贵人,最看不惯像红拂这样目光短浅,侍宠而骄的,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公子切不可这般颐指气使,需忍辱负重,仁待下人……”红拂翻了个白眼,打断她道,“我不求永远,只求眼前。”要求永远也得有机会才行,红拂不舍地看了眼这装潢富丽堂皇的房间,这用身体换来的荣华富贵可惜只能享受两天了。
等丫鬟们前前后后围着他替他捏肩捶背按腿,红拂又觉得人太多把空气都搞得污浊了,一挥手把她们都挥退了,可是自个抱着话本传奇看得自在。
晚上鲍庄回来了,老妈子就添油加醋把红拂所作所为向鲍庄告状,鲍庄打开门见红拂一人蹲在角落里抱着什么看得正入迷,向老妈子摊摊手,老妈子一腔话都卡在喉咙里欲吐不得,鲍庄心里笑得不行,这真是个惯会受穷的货!
可是这个惯会受穷的货穿新衣刺肉,嚼麦面刺口,整天披着鲍庄布料柔软的旧衣在鲍庄书房里寻野史传奇,闲不得一刻,正事一件不做,可见真是从小被穷惯的——即使生在贫困家里也定是被千娇百宠,供祖先似的供大的。
鲍庄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吃过的苦见过的肮脏黑暗可谓不可胜数,倒是不介意花些心思保有他这份干净率真。何况红拂也从来没问他要更多,对于这样能使男人身体爽翻又能使男人心理舒坦的,男人是不吝多给予一些的,何况鲍庄也不是无情的人。
派去查红拂身世的人回来了,资料就放在鲍庄桌上,鲍庄临了又想起红拂那句“会让你悔不当初”,他做了下心理建设,又从红拂的往时的一言一行推测,觉得红拂身世不可能太复杂,他那句只是吓他的罢了。
他手指一动,扯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似不信般反复看了好几次,方才有些不敢置信般瘫在椅上。红拂扒在门口,透过门缝看清鲍庄的一举一动,见他一脸地不可置信,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就像小时候整盅南风成功时的小得意,“都说了让你悔不当处!”眼见鲍庄走过来,他连忙溜了,跑回房里,正襟危坐,孰不知他不五不六,吊儿郎当才正常,这会儿模样就妥妥像心里有鬼。鲍庄进来,把信封“啪”地一声扔在桌上,口气愠怒,“你觉得好玩吗?”红拂心虚地瞅了眼,不说话。鲍庄逼近一步,“我问你好玩吗?回答我!”
“呐,呐……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鲍庄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你为什么不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是我亲弟弟?”
“……你会信吗?”
“不会!”鲍庄瞪着红拂,一字一顿道,“但——我——会——去——查!”
红拂揪着衣角,声音低低道,“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鲍庄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只是从理智上接受了自己有个弟弟的事实,情感上对兄弟两十几年的情感还是一片空白,自然不可能明白那是拖累还是甘之如饴。
“……那你那晚怎么不阻止我,明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红拂抬头看了他眼,“可能……可能是想留个纪念?还是生气你忘了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迷迷糊糊的。”
鲍庄用虎口钳着他的下巴,带着怒气质问一个字一个字喷在他的脸上,“鲍景,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是不是喜欢你自己的哥哥,是不是想让你自己的亲哥哥□□?”
红拂被他钳着下巴,脸只能直直对着他,连眼神都避无可避,他憋红了一张脸,用几近嘶吼的声音道,“是,是,是!我喜欢自己的哥哥,我哥哥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口水喷了鲍庄一脸。他们都说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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