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要带上门的下人,压低声音道,“让父亲少用点香,门窗开着,常保空气通畅。”
“是。”
目送着答得毫无诚意的阿福进屋关门,文容媛也只能面着那扇上好的木质门扉叹气。
“阿嫣?”
走没几步,她在长廊上遇见了也是朝主屋行来的文宣楚。
“你去找过父亲了?他可有说些什么?我不用去了吧?”
文容媛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他连珠炮似的问题,只得拣了其中一个回复:“不想去就别了吧,他也未必想见咱们。”
文宣楚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谁不知道他只喜欢那个——”
“兄长慎言。”为避免兄长的大嗓门又惹了父亲不悦,她连忙转移话题道,“舅父可来了?”
“哦,来了来了,琮表兄他们都在前厅候着呢。”文宣楚一拍脑袋,远远朝主屋紧闭着的门扉看了眼后,立马拉着她往前厅去。
虽然早就晓得母亲定是会在自己的生辰给陛下个面子,但当文容媛真正见到她再度穿上华贵的暗纹礼服时,还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总觉得母亲近日来眉宇间的愁苦淡了些许,不像是上一世的这次生辰宴,母亲的笑容几乎是挤出来的,让他们兄妹俩一阵尴尬。
文容媛仔细回忆自己重活以来都做了些什么,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大约是她上一世一提到婚事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惹得母亲徒增伤悲吧?
文容媛得了结论,暗骂自己一声不孝,恰好舅父、舅母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
他今日自是穿着常服,不戴冕旒,举手投足间却依旧尽显贵气,前厅里的几人连忙恭敬地伏拜下.身。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卫帝的眸光在某个角落不大自然地停格,文容媛狐疑地跟着偷偷投去目光,这才发现她的庶妹竟然也在。
文宣楚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有些暴躁地低声道:“那家伙怎么会来?”
文容媛也知道,要不是情况特殊,兄长早就站起身大声呵斥文容妗了。
她这兄长啊,从来就对庶妹恶意满满,毫不掩饰。
“呵呵,怎么一个个都木在那边?”卫帝若无其事地朗声笑了笑,重复一回方才那句话,“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呀。”
“……”
见着帝后及母亲都对此‘不速之客’不甚在意,文容媛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至于依然挺不乐意的文宣楚她就管不着了。
只是兄长的怨气比她想象中地要深上许多。
案上的每道佳肴点心,文宣楚都只是味如嚼蜡地咬了几口后吞下去,连平时最爱喝的毛尖都被他喝水一般‘咕噜咕噜’牛饮了事,可惜了那上好的茶叶。
席间无非便是简单的寒暄问侯,一般情况下也还轮不到他们插嘴,卫帝偶尔才会单独对几个这些小辈问话。
文容媛发现舅父出言关心时总是刻意尽挑着他们兄妹俩及秦琮说话,就算非得问容妗话也只是敷衍地带过,偏私之情……自是不言而喻。
而在三人里面,卫帝更常问的自然是文宣楚。尤其是两年多前,陛下问了他愿不愿意娶言暮晓,被她这兄长三两下回绝之后,更是岁岁探问有没有兴趣结个亲事、逢年过节催促什么时候生个儿子。
“楚儿觉得方才那舞女好看么?”
“陛下宫里的舞姬,自然是国色天香。”
他笑着问:“若是喜欢,送两位与你当妾室如何?”
“……这,外甥惶恐……”文宣楚闻言敛衣跪下,冷汗直冒,半晌才抬起头道,“外甥担任黄门侍郎以来从未建功,实是受、受之有愧。”
“无妨,你可是朕的外甥呢。”陛下见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更是出言调侃道,“若非公主早已下降,朕都想让你做驸马了。”
“公主金枝玉叶,舅父说笑了。呃,嗯……”
文宣楚知道舅父提了这么个早已出降的公主,今年应该是‘放过’自己了,连忙硬生生扯开话题道:“外甥斗胆,不是每年都会让晚辈们表演技艺,图母亲及舅父舅母开心么?现下酒足饭饱,时辰也是到了……”
“哦,这样啊,朕倒是糊涂了。”经他这么一提点,卫帝自是哈哈大笑,拊掌道,“走啦,去前院,朕倒要看看今年都准备了些什么。”
“阿楚可别舞剑了,嫣儿也别再射箭了,朕都看着腻味。如若等一下还是这两样,该罚!”
“……”
不瞒舅父,文容媛还真没准备什么技艺,本来今年也是想射几发箭糊弄过去的。
院子里早已设好了座席,帝后和秦琛先按着顺序坐了,几位小辈才跟着随意席地而坐。
“你们府是不是不太待见容妗?”秦琮凑过来压低声音,饶富兴味地问道。
“怎么会?”
她暗啐了句明知故问,嘴上还是笑嘻嘻地回答,无视一旁兄长愈发难看的脸色。
文容媛另一位表兄、秦琮的二弟秦珪,本来安静地坐在一旁,连忙凑过来转移了话题,试图缓颊他们之间不太……友善的气氛。
“……”文宣楚将她拽过来,亦是低声问道,“嫣儿待会打算如何?”
“还能怎样?弹琴呗。倒是你,可别惹了舅父不悦。”
文容媛没好气地撇撇嘴,四艺之中她的琴艺算是出挑,另外的棋、书、画不是普普通通就是一塌糊涂。
文宣楚倒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般人,只是他唾弃儒学,崇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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