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出一次天花,熬过去这辈子就不会再出花了。”
“嗯。”
云远鹤颔首,天花非常可怕,医书记载和实际情况都表明,一个人一辈子就会出一次天花,能熬过去以后就不会再出了。
见蓝衫人耐心听自己说话,许安乐抿了抿唇继续道:“天花肆虐固然可怕,但若减弱了天花的危险性,让每个人都得一场轻微的天花,病人痊愈后,则终生不为天花所苦。”
如果是旁人,定会斥责许安乐此话异想天开,是拿着人命开玩笑。
但云远鹤师门对天花曾有过研究,也曾试想过先让普通人得一场比较轻的天花,以此避免因天花丢了性命。
然而这个度极难把握,也没有人愿意以身涉险。
云远鹤有一个师兄为了寻找克制天花的法子,疯魔的将天花病人的痘浆弄到自己身上,因此得了天花,最后却没挺过去。
但他留下了笔记,留下了取痘种痘心得,还留下了失败的原因解析。
这是一本非常珍贵的笔记,师门中其他人从此多种痘之法敬而远之,但云远鹤却觉得此法也许是解决天花的唯一途径。
想到师兄,云远鹤怅然道:“如何能保证,种痘人发作的是轻微天花,而不是严重到致命的。”
他没将她的话当做荒谬之谈,许安乐用尽洪荒之力回忆,她当初在书上看到的天花从种植人痘到牛痘的发展。
风微微吹着,许安乐短暂的沉默,落在云远鹤眼中则是她在认真的回忆和思索。
“老婆婆曾讲过种人痘的三种法子,分别是痘浆法、痘痂法、痘衣法,但婆婆说直挑挑破患儿痘疱取脓浆液,危险性太大。”
许安乐此话一说,云远鹤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问到:“你好生解释一下,这三法该如何操作?”
“恩人,我——我也不太清楚,痘痂法好像是将幼童出痘的疮痂取下,研碎后放入没有感染过天花孩童的鼻中。”
许安乐能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她当初也是觉得鼻子里放东西太难受,这才印象深了些。
云远鹤定定的站在那里,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师兄他——”
他笑到最后,眼角处闪出一抹晶莹来,提及师兄时情绪格外悲怆。
“恩人,其实婆婆还说种牛痘比种人痘危害性更小,但没提详细的方法。”
许安乐将自己的记性不好,推给了子虚乌有的神秘婆婆身上。
“叫我云先生。”
正在晾晒药材的桂圆和炮制药材的秦归,同时抬起了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们师尊,竟然让一个山村小丫头唤他云先生,难道她先前的话不知胡诌的?
秦归恍惚了片刻后,又觉得是他多想了,兴许是这小丫头片子太会说话,师尊一时被其蒙蔽。
“云先生,有关天花,小女也只知道这些了。”
云远鹤是一个行动派,听了许安乐的话后,他立马折身回屋,再出现时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瓷瓶。
许安乐眼角抽了下,云先生还真是一个行动派,胆子也是非常大的。
他大步流星走来,先是摸出一枚银针,将她的痘疮挑开,又用一枚空心针盛了起来。
许安乐只觉手腕疼了下,接下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取完痘脓之后,云先生又将许安乐愈合的疮痂刮下来了一些,放到了瓷瓶中。
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许安乐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她咳了一声红了脸颊:“云先生,我只有这一身衣裳。”
云先生小心翼翼的捧着瓷瓶,转身就走,留下许安乐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眼看他就要进入木屋中了,许安乐厚着脸皮喊了句:“云先生,您这里有吃的么?”
“桂圆。”
云先生只说了两个字,许安乐一时不知,他的意思是让她吃桂圆,还是单纯的唤桂圆做事。
桂圆放下手中正在晾晒的草药,到灶房上,拿了几块豆饼,又取了一竹筒水,穿过篱笆来到了许安乐跟前。
“给你的,以后住茅屋。”
许安乐接过冷冰冰的豆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用力点了点头:“多谢恩人相助,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她捧着豆饼,吃的香甜,竹筒里的水带着淡淡草药味儿。
桂圆继续回去晾晒草药,许安乐的心情一下子飘到了云上。
她有东西吃了,有地方住了,人生一下子又充满希望了,终于不用再等死了。
豆饼吃完了,水也喝的差不多了,许安乐拖着腿,龇牙咧嘴的朝茅屋处走去。
走到一半,秦归从炮制药材的木屋里走了出来,叉着腰高声喊道:“小村姑等一下,师尊让我给你接骨头。”
许安乐停下脚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也不计较秦归的称呼了。
直到他在另一个木屋中,拿了夹板白布,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许安乐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云先生应该是大夫,秦归和桂圆就是药童了——所以,现在是一个药童给她正骨。
许安乐低下头,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肿成馒头似的小腿,这几天她手碰到不敢碰一下小腿,断裂的骨头疼的她挠心挠肺的。
让药童接骨,总比硬扛着强,许安乐自我安慰之后,灿烂一笑主动打招呼:“多谢秦小哥,劳烦您受累了。”
秦归打了个哆嗦,瞪着眼睛说:“别乱笑,本来就丑,再笑要把人吓死了。”
毒舌、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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