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关系。”他紧握着她还搁在他胸前的手,微一用劲将她揽到怀里,他的怀抱温暖有力,更兼着他身上浸润着水汽的淡淡薄荷味,清凉而舒服,她忽然很渴望那熟悉而又遥远的旖旎,情不自禁沉醉在他怀里,呓语一般地说:“今天三姨娘来过了,讲了她从前的故事。”
“好听吗?”
“很悲凉,像一个传说。”
他停了一会,声音沉下去:“我也听说过一个悲凉的传说。”
他发上一颗露珠不小心滴落到她的眼角,再从她脸上滑下去,她的眼睛闭着,蝉翼阖上,掩却过往,这样子,像极了一种绝望的悲伤。他心里有些微的惊颤,忙说:“佳音,我把商会解散了,咱们也走好不好?”
佳音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看不出表情,“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打仗。然后生两个孩子,一个叫中国,一个叫必胜。”
佳音笑了,将他抱住,允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却尤觉得不够。问道:“这里是不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他的表情瞬间凝重了,没有回答她,停了一会儿,问她:“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出去了?出去的话不要走太远,外面有些乱。”
佳音点点头:“我就到附近散散步。商会那里还好吗?”
“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总是这话。”
他的口气加重,几乎命令地说:“记住,别走太远。”
“有你在的地方我走不远的。”
他吻住她,触碰的一刹那两人都有些颤动,这个吻离上一个相距多远,仿佛迢迢渺渺,追溯到前生前世。因为隔山聚水,飘渺地不能触摸也无法去想。可是当前的感觉是真实的,佳音看到他就在眼前。淡黄的光晕里水珠的莹润下他的眼眸那样温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郎如斯,其女悦之;而他的情感又是这样炽热,她是刚封冻的冰,却又在此时融化在他熠熠光辉的普照下,渐渐情暖之。
他身上有伤,她触到一条粗滚硬实的伤口,从上摸到下,随着手指,那一刀也划在了她心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依恋地吻着她。她将手抚在伤口上,将泪忍到心里,因为他需要她微笑,所以她又笑逐颜开。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醒来就已经九点了。微一动伤口还有些痛,胳膊也有些沉,回头一看佳音还在他怀里,紧紧环着他,却是已经醒了,正抬眼瞧着他,秋水荡漾,笑脸盈盈。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他的心情也大好,就报之以微笑。也知道去了商会也是迟到,索性不起来,就这样抱着她,贪恋地享受这失去很久的缱绻。
而她的手还依旧在他伤口摸着,轻轻浅浅地,他笑着宽慰她:“跟小流氓打架,小伤而已。”
佳音又恢复了近来的安静,只是头越发紧靠地依偎在他身旁。她的短发将她的脸遮去了一半,瀑布一般地巧妙盖过脸线,而她的蝉翼睫一起一合倦怠地扑着,偶尔露出的明眸秋水月般灵动而清亮,鼻子翘起一个小巧的弧度,红唇微阖,饶是刚醒来,亦是红润不已。她生得小巧,尤其这样的短发,更让她散发出从没有过的娇俏。
他在她额上一吻,“佳音,你想回公馆吗?”
佳音当即立断:“不要,不想回去。你想回去?”
“没有”
佳音却有些不安,自回来后就觉得周围的气氛和一样很不同,好像大家都有事瞒着她,忙问:“靖璘,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他怕她多想,遂起身来穿戴好,还让她在床上呆着,随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她最近经常给她一些惊喜,却都是草戒或泥人一类的小玩意儿,和他毫不搭边的东西,也不知是不就是因为这个,她倒开心得很。
是照片。那天她在修剪盆栽时他给她照的,她的脸斜看着镜头,欲笑不笑的样子,有些吃惊和好奇;另一张是她正对着镜头,喜颜悦色地笑着,甜蜜无边的样子。她摸着照片上的自己,竟觉得有些生疏,仿佛不是她,又仿佛是从前。可是是现在,的确是现在,看着看着就笑出了泪花。
今天他不仅给了她照片,当真是惊喜,却又给了她把□□,有惊无喜。他严肃地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原说要休息一天的,可是一通电话打来,他又走了。她将那枪束之高阁,心里有阴影,即便只是端着那盒子也觉得惶恐。她避得远远的,从卧室到客厅,从客厅,辗转来到外面。
待要出门,一秋在后面喊她。佳音转过身来。一秋是好孩子,佳音能看出来,善良单纯,只觉得是自己所不及的。所以一心要对她好,这里将不多的笑容也奉送一份,安慰她不要担心她,她只是出去走走。
一秋自己心里觉得倒不是有多担心佳音,毕竟佳音毫不犹豫地接纳了她,对她照顾有加,于这情分上她也要操一份心。再者,也为了替靖璘履行自己的一份义务。其实虽然佳音已经在众人面前谎称她就是她久别重逢的表姐,况且两人眉目都有几分相像,大家半真半假也就信了。但是她心里不是,她知道自己主动请求过来就是要做他的佣人,能在他身边为他做些事情,经历了几场别人的生死,她怯懦了,也自私了,只希望能够小鸟依人般在他身边躲避一阵,哪怕以佣人的身份来求得和他相守于她也值了。所以这样的亲人情分于她就更珍贵了,就更要尽力表现好。
所以她平常闲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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