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那人已换上了便于躺卧的宽敞袍子,手中一根浅粉的笛。
不知那笛子是甚么材料制的,竟是这个颜色,梦纨头一次见着粉色的笛子,很有些新鲜。
他吹曲吹得很专注,心中大约是有什么郁结的,那曲愈发哀伤悲切起来。梦纨听着,心里也莫名涌出一阵哀愁来,但她分明没经历过甚么悲痛之事,这感情来得很莫名其妙,可一瞬间便将她的心思全都抓住了。
颜凌身上的袍子被湖上夜风吹得猎猎,亦将他长发高高吹起,乌黑如墨。
她便这么听着看着,望着那人的背影,眸子一阵阵发酸。
都说箫的声音才悲切,笛的音色却是很明亮的,但他不知用了甚么法子,将那明亮的声音染上了难以言喻的痛苦情绪,竟惹得梦纨要掉泪了。
眼一眨,却真的落了泪。
梦纨略呆愣地瞧着自个儿手背上的水珠,心道自己从何时开始这般矫情了,也罢,那这曲子也是不能再听了,还是回去歇着的好。
☆、二·妖邪(5)
刚转身,脑中却是嗡的一阵低鸣,只觉猛然间天旋地转,像是有人在她脑袋上用力击打了一棍子般,下一瞬便失了意识。
这意识,却是不断下坠。
梦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一片浓墨般的黑,身子往下沉,缓缓触到地面,站稳了才发觉正下着雨。
这雨有些奇怪,带着一股浓稠又让她想作呕的气味儿,伸手一接,竟是血雨。
低头瞧自己一眼,大惊,自己身上竟满是鲜血,连衣衫都被血液给浸透了,吓得梦纨惊叫一声,便觉着自己忽然掉进了水中,却在不断向上浮。
一恍神,耳边有浮上水面时的哗哗声。
“梦纨?”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耳边那些动静全然消失,她略吃力地睁开眼,视野中却是刺目的红。
一愣,眨眨眼,又好了。
眼前两人是颜凌与季殊,皆满脸的担忧神色,季殊见她好不容易醒了,忙道:“殿下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梦纨摇头,但这摇头的时候觉着脑子里嗡嗡作响,便说:“很响,脑袋里很吵。”
话落,床边的颜凌伸出手来,将手掌覆在她额头上,有浅蓝的光芒柔和闪过,脑中的动静顿时消失了。
他道:“我会找办法帮你的。”
梦纨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迷惘,问:“我怎么了?”
“你沾了邪气,且还沾了很多。”
“邪气……甚么邪气?”刚问出口,却是想起来了,前些天杀的那入了邪的魔凤,怕是她身上的癫狂邪念被她染上了。
颜凌将她看着,眼中神色像是怜惜,又像是苦闷,半晌道:“我的那只坐骑在遇见你的时候,是正欲打开邪界进入的时刻,你将她的动作惊扰了,而邪界虽未被打开却已有裂隙,其中浓郁的邪气泄露了些,加之她身上的那些,便感染了你意识。”
梦纨皱着眉听他说这些,脑中似乎又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一凝神,却又没了,只听他又说:“若是神族,倒是对邪气这东西并不惧怕,神族有清心涤魂的术法,但我们魔族却是没有的。倘若请个天神来帮你一把也行不通,神力不可在我魔族体内流通,会与我们的魔息互相抵抗。如今要祛除你身上的邪气,还有些难度。”
“你早就察觉到了……是不是?”
他点头:“是。”
“那若是放任不管会如何?方才我不过做了个有些可怖的梦,这就是邪气导致的么?”
颜凌苦笑一声:“说是,也的确是。但若想放任不管是不可行的,邪这东西,天地其余五界中的生灵皆有些忌惮,哪怕是神族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抵御它。邪气能唤起心中最深处的欲念,甚么都有可能。”说着,目光有些复杂地将梦纨看着,轻声问:“你这些天,有没有甚么不同于平日的冲动?”
他这一问,梦纨倒是恍然大悟。
这几天,她的确是有些古怪的。
自从与那魔凤对战以后便时常回想两人交锋时的情形,还有那时心中狂暴而渴望的感觉,似瞧着那漫天大火与魔凤身上淋漓鲜血,心中就有一团不知来处的邪火在熊熊燃烧,只想要闻到更多血味儿,恨不得将那些腥红的液体沾了满手才痛快。
于是便说:“似乎是有的,我很想再与谁交战一场才好。”
颜凌沉默半晌,与季殊对望了一眼,摇摇头:“总之,我会找出帮你的办法。这些天你控制自己些,没事儿时便凝神打坐甚的,别让那种嗜杀的感觉占据了心灵就是。魔族若入邪……可就不太好办了。”
梦纨垂眸思索了会儿,忽有些忧愁,想自己不过是杀了个快要入邪的妖物,怎么倒将那些邪气沾染到了自己身上?头一次杀生就被这种麻烦事儿缠上,当真令人心烦。她一向是个胆小又怕麻烦的人,如今想想往后还得费神祛除邪气,搞不好还会遇上甚么繁琐的事,顿时没了精神。
颜凌见她眸子里的光采暗淡了一半,以为梦纨是担忧自己被邪气所缠,便出言安慰了几句,又叫季殊好生将她照顾着。
最后道:“这会儿我就先走了,回去同友人商量要用怎样的法子帮你。你也别想太多,我会找到办法的。”
梦纨看他一眼,见他露出个很温柔的笑容,加之这人本就长得潇洒俊美,这一笑,却是笑得梦纨愣了愣,顿时脸红了,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句打发过去。
待颜凌走后,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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