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很难吗?”陈虞忽然平静下来,此前无法出口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舌面滑过,“你难受,为什么却不愿意见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愿意让我分担?是不相信我?还是看见我反而更痛苦?”
王恪闭了闭眼。这一连串的问题似乎也令他无所适从。
天边传来闷闷的雷响。
陈虞骇得一跳,自嘲地笑笑:“实话说,我现在这样看着你,就很难受,难过得受不了。你越若无其事,我就越内疚,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想起我做了什么。你说得对,是我乱找借口。”
她从来没将自己的内心这么剖白过,多少希望对方能给点反应,哪怕是驳斥也好。不如说,她希望得到的就是惩罚。
王恪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他只是死死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在这样角力般的对视中,陈虞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明白,正如她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明明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甚至有精神结合互相连接,他们依然无法互相理解。
比起因只能旁观王恪自我折磨而痛苦,也许被他真的怨恨要更轻松些。
陈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结论的。可过程不重要,只要说出下面的话,一切就能结束了:
“我没法继续当你的搭档了,我受不了。”
这场大雨下个不停,地面积水,陈虞恍惚间产生全世界要被淹没的错觉。
王恪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令她毛骨悚然。而后,他忽然勾唇:“随你便。”
陈虞机械地牵了牵唇角。
“我并非不愿意见你,但我需要时间整理情绪。想要分担我所承受的东西?那一晚我只是向你稍开启了屏障,你就害怕了,抛下我一个人。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平白担心,当然,你也什么都没问。你不也什么都不告诉我?递交申请前一句话不说,你--”王恪捂唇咳嗽了一声,又像在冷笑,“你有没有想过,由别人告诉我你想要解除结合,我是什么心情?”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你在乎的只有自己。”王恪摸出怀表,那是去年他生日时陈虞送的。他打开表盖,松手,看着怀表落地,玻璃摔出蛛网图样,踩上去。“陈虞,只要你还是这样子,就当一辈子的独行哨兵吧,别再去祸害别人。”
王恪就这么走远了,走进雨里,一走两年。
陈虞抬头,忽然清醒过来。坠机荒岛,生存游戏……刚刚这一切不过是迷鬼耍的把戏,调出她最难受的回忆,试图将她永远困在精神世界。
如果能重来,她还是未必有直面王恪的勇气。
如果再活一次,她还是会补那一枪。
眼前图景随之发生变化,
王怜颤抖着,费劲全力向王恪挪,睁大了透明的眼睛。
陈虞还是扣动了扳机。
被异化者触碰也可能被吞噬,她不能让王恪冒这个险。无论再来一次,无论再来多少次,她都会这么做。哪怕无论她还是王恪都无力承担后果。
中枪的王怜这一次却没倒下,反而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阿虞,你不累吗?”
“闭嘴。”
“你很想知道最后我到底是否还有意识吧?”王怜竟然站起来,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胸口的血,“跟我来,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陈虞后退:“你是什么东西?”
“我?”王怜叹了口气,“这次算了,太晚了。”
太晚了?
陈虞陡然一个激灵。水灌入口鼻,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在那之前,她好像听见有人喊:
“阿虞!”
陈虞和施余存接连落入水中。黑暗哨兵不多时便浮上水面,却不见陈虞。王恪脱了外套就要跳进蓄水池。
“哥!虞虞掉水里了!”
南道刚刚醒来,一听这话又蹦池子里了。
“快……”没多久,南道托着陈虞游到岸边。
南辛和王恪手忙脚乱地将两人拉上岸。王恪在陈虞鼻端颈侧搭了搭,冻住了。南辛也察觉不对,枕到陈虞胸口,颤声道:“没心跳了……”
南道反应最快,确认口鼻无阻塞后,抱住陈虞,以膝盖抵住她腹部,试图将呛进的水逼出来。
“来不及了,”南辛推开哥哥,摘下手套就开始做胸外按压,“谁再做个呼吸!”
王恪单手抬起陈虞下巴,确认口鼻没有阻塞,往她嘴里渡气,双唇打颤。
陈虞忽然抽搐了一下,咳嗽着吐出好几口水。
“心跳恢复了!”
南道在口鼻处一探:“有呼吸了。”
王恪突兀地站起来,左右四顾,看到靠墙喘气的施余存,突然走过去。
“你干……什么?!”施余存抱住头。
王恪脸色惨白,半句话不说,一拳过去把对方打到地上。
“你疯了?她溺水……和我有什么关系?”施余存抱头蜷缩起来,“我可没那闲心!”
“那她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不相信我就杀了我好了,随便你!”施余存咬牙忍受着精神攻击的痛楚,不忘嗤笑,“自己没保护好,只会拿旁人撒气,孬种。”
王恪一言不发,挨着墙缓缓坐倒,咳嗽得厉害。
“虞虞醒了!”
陈虞枕在南道怀里,手往外探,不知道想抓住什么。南道握住了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低声安抚:“没事了。”
王恪五指张了张,最后收拢成掌,反手遮住了眼睛。
“你不过去?”施余存问。
王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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