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我替你把银针取下来。镇穴针停留时间太久的会,将来会有损你的神智。”沈彻轻声道,然后替纪澄将头顶、颈后诸要穴的银针拔出。
眼前的阴翳又重新浮现,纪澄很快就看不见不东西了,极度的渴热再次袭卷了她的身体,这一次比先前来得更为炽烈,应该是毒以入骨。
“把灯吹了。”纪澄的最后一丝清明只顾得上说这句话,然后就听见门声响动,有脚步声进来。
“公子,绝画来了。”
纪澄陷入黑暗里,眼角滴下泪来,也不知道是神智丧失之前的眼泪,还是身体灼热而烧出的眼泪。
媚、毒这种东西真是无比恶毒,叫人神智尽失,只能像野兽一般凭着本能行事。
有人在黑暗里亲了亲纪澄的嘴唇,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廉耻为何物,只觉得渴,而那个人的唇温凉怡人,叫她忍不住想靠近。
天上,月如冰盘,华如银裙。
阁中,蓬门绮户,重峦叠嶂,通幽处,九转十八弯,声声慢。
有凰之醴泉,有莺之鸣舞,渐消渐涨,一张一弛。
楚得在凤凰台的鸾翔阁中简直急得想骂娘了,也不知道沈彻突然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得知薛延陀部大汉的二王子李斯摩私服南下后,促成了今日的见面,结果沈彻居然半路失踪了。
李斯摩在枯坐一个时辰之后,面色已经非常难看,即使凤凰台的歌舞再好看,舞姬再妖娆,也无法吸引这位心里藏着巨大心事的薛延陀王子。
“早就听闻二公子fēng_liú倜傥,又最是怜香惜玉,想不到这种时候也不忍心冷落佳人,他这般的人何苦蹚咱们这潭浑水,有暖玉温香就够了。”李斯摩身边那位汉人军师古孝伯讽笑道。
楚得只能苦笑,“误会误会,怕真是有事耽误了。不知道二王子有没有兴趣到楼上玩一局,输了的全算我们的。”楚得没有法子,只能用吃喝女票赌来转移众人注意力了。不过前三者均已失败,就只能看这豪赌能否留得二王子一会儿了。
古孝伯将楚得的话用突厥语翻译给李斯摩听,李斯摩摇了摇头,回道:“我们走。”
这可急坏了楚得,赶紧上去再想挽留,却被李斯摩一掌就推到了旁边,差点儿没摔在地上。
亏得这时候沈彻推门而入,否则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沈彻一进门,便用突厥语朝李斯摩道了歉。李斯摩一愣,他先前已经和这位二公子谈过一阵子,却不知道他竟然会说突厥语。
薛延陀部曾经隶属铁勒部,汗国的位置就在西突厥,所以国人多说突厥语,但东西突厥地域广阔,同时突厥语也多有不同,而沈彻说的则是正宗的薛延陀部的突厥话。
这让李斯摩一下就对沈彻的印象改观了。能说薛延陀部的语言,可见是对薛延陀部用了心的。
关起门后,谁也不知道屋中人讨论的是什么,决定的又是什么,总之离开时,二王子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怒色,相反对着送他出门的沈彻还带着三分钦佩和七分热络。
送走李斯摩等人后,楚得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彻不语。
“澄妹妹来找你做什么?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楚得问。他虽然没有看见纪澄的脸,但有南桂在她身边就足以说明她的身份了。
“她有事相求。”沈彻淡淡地道,似乎那件事不过无足轻重,“你尽快把李斯摩要求的东西准备好。”
楚得应了一声自去忙去了。
沈彻重新回到九凤楼的顶楼,推开门,烛火耀耀,晃如白昼,再看那烛台上粗如儿臂的蜡烛,烧得只余寸许不到,根本就不曾如同纪澄要求的那般被吹灭过。
沈彻不急不缓地寻了蜡烛重新换上,这才将视线调向侧卧在罗汉榻上的那仿佛白玉雕莲的女人身上。
空中的靡靡之味还未散尽,因为怕榻上的人着凉,屋子里的窗户尽皆关着,只余一扇小窗微微开了一条缝,偶有一丝风送来,激起满屋的甜香,像桃子的甜香,沈彻倒是没想到纪澄的身子还有这样的绝妙。
美玉如桃,香甜如桃,被子从她的肩膀滑落,露出雪腻如糖霜的香肩来,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先前令人流连忘返的滑腻,沈彻脸色一沉,再次俯身而下。
疲倦得恨不能大睡三日三爷的纪澄被吵醒了,她睁不开眼睛,却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至少她的眼睛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却是身体的酸胀之疼。谁允许他这么卖力地再次伺候自己了?
纪澄心底涌出巨大的恨意,只觉得自己从前实在不够恨,而伏在她身上的小倌,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会在今日就弄死他,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纪澄努力睁开双眼,她以为眼睛已经睁得大大的了,其实不过是掀起了一条缝隙而已,体力早已不能支撑,如今唯靠一股子狠劲而已。
可是纪澄这一睁眼没吓到那卖力的人,却将自己吓了个半死。
为什么会是沈彻?!
楼下的楚得正拿着一只茶杯倒扣在天花板上,脚下是桌子上重着椅子,他才能够得着天花板。
哎哟喂,这战况可够激烈的。楚得丝毫没觉得自己动作猥琐,心里只觉得意,他就知道有猫腻。沈彻这厮,越是淡然的时候,说明越是有大事儿发生。
哎哟哟,楚得心里只撇嘴,他还以为沈彻能一辈子都当一尊佛呢,那他才算是真的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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