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缃听得云里雾里,不禁探出身去看他二人。鬼谷轻叹,“你竟然还没有放弃……”
墨翟上前几步,抬手覆上鬼谷的肩膀,“我……必须要回去。我能号令墨家军的时间不会太多了。在那之前,我必须把所有需要大规模人力的组件全部完成。因为条件所限,不得不借助你奇门遁甲的力量。子申,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声音里有莫名的颤抖,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鬼谷忽然抬起头直视墨翟的眼睛,问他,“留在这里,不好吗?”令缃从没见过那样的师父,一贯缭绕在身周的逼人的气势消失不见,往常指挥若定的模样也已经不见踪影。问话的样子带着七分忐忑,三分乞求,看起来甚至有点……楚楚可怜。
墨翟背过身去,“抱歉,我必须想办法回去。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研究。而且……”他深吸一口气,“即使我不想办法回去,我同组的人也会想办法修好加速器,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鬼谷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他问,“你的家乡,究竟在哪里呢?”
墨翟的声音有些低沉地响起,“两千多年之后。”
鬼谷自嘲似地笑了笑,“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年岁不会增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
因为身边有鬼谷的存在,令缃对人的年龄并不敏感,他也是直到此时才发现,十几年过去墨翟的样子并未改变多少。
鬼谷绕到墨翟面前,和他对视,“好,我答应你。”他这样说,“若两千年后,我有幸还在人世,必定会找到你。”
墨翟伸手,似乎想把鬼谷揽进怀中,却被鬼谷一手推开。
“令缃,出来。”他说。
令缃急忙从藏身的大树后现身,“徒儿并非有意偷听,请师父责罚。”
鬼谷微笑,“罚你作甚,外兵法已经都放回去了?”
令缃回道,“是。”
鬼谷一挥手,“那便罢了,你下山去吧。”
令缃离开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背后似乎还粘着一道怨念的目光。
魏都安邑。
虽说是要寻找庞涓,可令缃对于这件事实在是毫无头绪。只顾着担心庞涓独力难支,可他自从与庞涓别后,竟再也未曾出过鬼谷半步。以至于如今庞涓身在何处,官居何职,他都一无所知。
所幸庞涓已说过要投魏国长公子魏罃,日后辅助其成就大业,以此推之,想必不会离了魏都安邑。令缃下山后,便直奔安邑而来。
此时他正坐在路边酒肆里歇脚,一边听着身边酒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听说了吗?上将军两个月前又大胜了齐国的田忌,今天就要班师回都了呢。”
“哪个上将军?”
“还有哪个上将军,自然是庞将军。”
庞将军?莫非是庞涓?
这样想着,令缃坐了过去,认真细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日更!……嗯,争取吧。
☆、今又相逢
“庞将军出阵,自然是马到功成,管他什么齐国赵国,统统不在话下!”
“就是就是,国之大事,自有君上和将军大夫们去c,ao心,我们这种小民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不管他,喝酒!”
天不遂人愿。
刚坐过来听了没有几句的令缃脸黑了一半,不好多说什么,也放不下脸来直接上前打听,只得收拾收拾包裹坐回原地。与此同时,另一个计划在他的心里成了形。
既然那个“庞将军”今日就会回城,若他能亲眼看看,岂不远胜于在这里听些漫无边际的酒肆闲谈?心下打定主意,他三口两口解决了桌子上剩下不多的食物,站起身往城门走去。还未曾踏出门,却被当垆的小女孩拦住,女孩子大概十六七岁,螓首蛾眉十分动人,看见令缃回过头她忙不迭地转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小娘何事?”令缃却依着习惯,无论到了那里,礼数都是周全,微微一笑回头问她。这一笑,虽不如庞涓容貌倾城,却又是一番温良端方的君子之风,落在女子眼中是何情状,不得而知。只见那女孩子红了脸,低声反问,“客人怎么往城门方向去?”
令缃疑惑,“有什么不妥吗?”女孩子摇了摇头,眼神里浮现一丝畏惧,“今日……上将军要回城。”
“那又如何呢?”
“上将军性子……甚为严厉。客人想是外乡人,不晓得,若是无意冲撞了,只恐招来祸患。”女孩子一径说得飞快。
“果真如此么?”令缃看女孩子心有余悸的模样,放柔了声音哄她。
女孩子点了点头,身边走过的一位上了岁数的酒客也上来c-h-a话,“千真万确,上将军年少有为,只是这性子太过严厉了些,行军之中稍有声响便要责罚。今日听说上将军班师,街上都早已清净了。”
令缃向外头一看,果然冷冷清清,竟连行人都没几个。初时他还道是自己行的太早,故而不见行人街市,却原来另有原因。
只不过……如此严而无要,这人只怕不是自己的师弟。令缃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这庞将军如此严苛,久后只怕失了人心,君上为何还如此器重他?”
那老人摇摇头,“说不得,也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只知道名字叫庞涓,没有表字。说是君上还做监国太子时就跟着他了。君上即了大位之后立即就做了上卿,我们齐国和赵国结成儿女亲家,也是他带人送公主去了赵国。以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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