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飞翔!乘着长空飞翔!中国空军在烽火中成长。碧空里呼啸着威武的机群,大地上密布着警惕的火网。红星闪闪,辉映长空百战的历史。军旗飘飘,召唤我们献身国防………”
9527部队新兵连三个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三月二十一号早上六点,一百三十多名新兵就打上被包,依次登上了汽车连的大卡车。
看着“战友”们泪流满面、依依不舍的样子,听着“战友”们嘶哑着嗓子,近乎喊出来的歌声,田文建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总的来说,田大记者对新兵连这三个月的生活是满意的。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参加队列训练、没有被拉过紧急集合、没有站过军姿、没有开那些无聊到极点的班务会、没有………
尽管他在法律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但他却只有“战友”而没有朋友!如果不是炊事班有台破电视,入伍时还带来了几本书,田文建真不知道怎么消磨刚刚过去的三个月时间。
新兵们把他当成瘟神,不愿意与他走得太近。当然,这是有着深层次原因的,人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当兵,都是想在部队里“进步”。与田文建这么个排长、班长“克星”走到一起,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连长、指导员、司务长、排长等军官们,对田文建是敬而远之。在他们看来新兵连只是个镀金的临时单位,三个月一过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何必跟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置气?万一把他惹毛了当逃兵,那新兵连上上下下就要挨板子了。
总而言之,那就是稳定压倒一切,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坚决不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跟地方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欺上瞒下、得过且过的主儿-------这就是田大记者对9527部队新兵连下的定义。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唱着唱着,连班长、排长的眼眶都湿了。三个多月来在一起摸爬滚打,一点一滴经历的过去,都在心头浮现。
昨天吃散伙饭的时候,一排长和三班长都不记得喝了多少酒,拿着酒杯,见谁跟谁碰,碰完之后搭着肩膀,或抱头痛哭,人人都是满肚子的话要说。那些之前有矛盾的,都在当面说开了,没有人愿意带着对兄弟的遗憾告别。
唯独把他田文建当成透明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想到这些,田文建的内心深处不禁泛出一阵酸楚,暗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许是有点过分了。
“你小子是让我不省心的一个,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少犯点混,好好干,听见没有?”
就在田文建琢磨着自己将要被分到什么单位,今后的日子怎么混之时。同车的李指导员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算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吗?田文建可以没有忘记自己两天前曾在场站胡参谋长前,义正言辞的指责李指导员是不合格的党支部书记。
都是大老爷们,人家这个时候能走过来说这样的话,如果再不给点面子那就太过分了!田文建点了点头,往车厢板的方向挪了下屁股,一边示意指导员坐下,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指导员,你为什么来部队?”
这小子,他以为他是谁啊?李指挥员暗骂了一句后还是坐了下来,并笑道:“领导找你谈心呢,别打岔!”
“得了,领导也是来自于人民。再说你这个领导也当不了多长时间了,等到了师部咱们就路归路、桥过桥。”田文建顿了顿之后,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指导员,我觉得你不像那从小就怀揣军营梦的主儿。”
“我怎不像啊?我梦想粉碎美帝战争机器,解救全世界受压迫人民。”
尽管李指导员很讨厌田大记者这个人,但还是喜欢跟他谈话。因为每次谈话,眼前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总能给他带来新奇的东西。
田文建摇了摇头,说道:“别吹牛逼了,您没人那激情,见着光辉的不欢欣鼓舞,看见阴暗的也不嫉恶如仇,好的坏的都能接受。说好听是随遇而安,说白了,就是因为跟自己没关系。政治教育时候不老提一句话吗,要有归属感,你这就是没有归属感的表现!”
李指导员乐了,随即问道:“田文建,你是不是觉得特了解我?所以新兵连这三个月就吃定我们了?”
“不是了解你,而是了解我自己。”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后,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别人能干好的咱也能干好,但是能干好不代表有激情,没激情那叫干事,不叫干事业。反正等到年头我就退伍,回我该回的地方。”
田文建看着李指导员,继续道:“你呢?在这待一辈子?带兵训练,没完没了开会写总结,耗年头,等着四年一提?你就没什么事,干着特有激情?”
人性有一种奇怪的悖论,越是和你性格相近的人,越是害怕和他接触,因为对方有着和你类似的想法,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某些缺陷。李指导员赫然发现,自己就像那个愣头青所说的那样,是干事,而不是干事业。
曾经那些让他有激情的东西,在与世隔绝的生活中渐渐被磨去了棱角。人在荒原上行走,需要一个目标,一个信念,支撑你走出一条路。走不出来,就会渐渐别无长处。
“对了,你小子要被分配到卫生队。以后我去卫生队看病时给我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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