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曾大吵大闹,但是对她而言,“无视”母亲已经是她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然而,负面情绪却是个累积值,“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一边是不肯下班的工作,一边是压力山大的课程,就算这对年轻男女有心沟通体谅,可到最后却总也不了了之。相隔万里,时差一昼,他们谁也进不去对方的生活,而两人自己还都倦都累都委屈,最终便来到了眼下的局面。
隔壁桌上,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理直气壮地数落着她的男朋友,她那嘹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便是隔着几团嘈杂的烧烤噪音,仍能一字不落地钻进旁人的耳朵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那个包原价八千,现在只要五千,我都已经帮你省掉三千块了,你居然还嫌我花得多!怎么会有你这样没良心的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体谅你、帮你省钱……”
若在平时,大伙儿定会围在一起暗搓搓地将这场景取笑一番,可是此时,闺蜜们却集体一反常态地噤了声。陆琪并不知道同桌的对面二人是不是在和自己在想一样的事儿,她只是偷偷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凌,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便又默默地为她抱起不平来。
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一边鄙视女人虚荣拜金、一边又心甘情愿地蜂拥而上呢?
在男人低声下气地认错求饶中,花蝴蝶小姐终于把她说话的分贝降到了扰民的警戒线以下。陆琪长舒了一口气,可魏凌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困境中,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他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要逼我做选择?为什么非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不好么……”
而这便引出了方才那一番话:关于悲伤的五个阶段。若菲认为魏凌正处于第三阶段“讨价还价”之中,她说魏凌当然有理由悲伤,也不必以此为耻,但却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因为现状就是如此,不会一觉醒来忽然变回一个月前的模样。
等这段话说完,这张靠近角落的小方桌一时比先前更加安静了。
☆、阶段(2)
若菲伸手撩了撩堆在颈窝的长发,佯作不经意般扫视了一下身边毫无回应的同伴们,自顾自撇了撇嘴,然后镇定自若地收起了声儿。而此时,桌上的大阪烧已然泛出了淡淡的金黄色,陆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沮丧地低下头,面对着眼前空空的餐盘又若有所思起来。而在她对面,阿卿则用拳头顶着自己的面颊,歪着脑袋,目光在若菲和魏凌身上瞟来瞟去。沉默了半分钟有余,她忽然大惊小怪地喊叫起来,言语虽似文不对题,可却伴着“滋滋”作响的油烟,一下便将桌上冷冰冰的气氛又重新炒热了起来。
“这什么五阶段的……真不可思议呀!谁能想到我们lila同学居然也开始看心理学了……哎你们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怪事要发生啊?”
“切……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心理学嘛,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肤浅么,周轶卿?”
若菲别过头去,脖颈挺得笔直,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那般,光给阿卿留下了一个后脑勺。而阿卿则眯起眼睛鼓起腮,蹙眉沉思了好几秒钟之后,忽然伸长了脖子,一下子又窜到女神小姐的耳畔,似炫耀般大声地喊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朋友圈里有人转了类似的鸡汤文对不对?”
“对你个头!才不是朋友圈……”若菲转回头来,先是狠狠地瞪了阿卿一眼,然后微一停顿,最终咬着牙,慢吞吞地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其实……我是从美剧里看来的……”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
阿卿拍着桌子,洋洋自得地扭着脖子。而在她对面,一直在掐着秒表计时的陆琪已然率先抄起了搁在铁板旁的小锅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刚烘至焦黄的面饼粗暴地大卸了八块。她盛了两块放进魏凌的盘子,转过头见好友正怏怏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一时也让她觉得挺难受的,于是陆琪便放下铲子,轻拍了拍魏凌的后背低语道:“不是你的错,别苛责自己了。”
“可若菲说的没错,这件事总要解决的,不是吗?”魏凌抬起头来,眼睑半垂,半是疲惫,半是楚楚可怜。而在对面嘻嘻哈哈的二人也适时地住了嘴,在筷子撞击餐盘的“当当”声中,七嘴八舌的建议夹杂着大阪烧的香味,不住地盘旋在这张四人小桌的上空,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躲不过各种表述的“理解”和“沟通”。
阿卿说:“虽然你妈妈说了很多狠话,但她也只是舍不得女儿受苦罢了,所以你不能光无视你妈妈啊,你要把你男朋友好的那一面展示给你妈妈看,然后告诉她,你信任你的男朋友,你确信他不会弃你而去的。”
若菲说:“我觉得你跟你男朋友最好也要讨论一下,你们对未来到底有什么打算。就算他要读很多年的书,也不代表你们必须异地这么多年啊。比如说,你也可以去美国念个书之类的,听说商科的研究生还是挺容易申请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以后你们在那边相处不好最后掰了,这几年时间也不算浪费的,毕竟你自己也镀了层金嘛。到时候回来找个投行的工作,我们就能抱你大腿啦……”
“哎哎哎!抱大腿?”阿卿推了若菲一把,佯装出一脸鄙夷,可眼角却还微微上扬,分明是一副掩不住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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