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苏子佩神情凝重,强调。
“为什么不让泽成知道?”
“上次我们跟他提过,让他再带你来跟子玉见面,他坚决反对,而且情绪很激动。”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那杯纯净水上,晃得我眼晕。
我看着别自理晶莹透明的水,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第90章苍天饶过谁
“我们自以为能还原记忆的真实面貌,可实际上,我们带进未来的全是记忆碎片,它们重塑起一段全然虚幻的往音岁月。”
我的噩梦里,有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徐徐念着《桦林庄园》这段经典旁白。
惊醒前一秒,梦中那座巴洛克城堡轰然倒塌,转眼沦为废墟。
孟泽成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开灯起床找体温计。
我发烧了,腋下.体温38度。
这是我单独见完苏子玉后的第三个夜晚。
我终于能睡着了,但凌晨两点半又被噩梦惊醒。
孟泽成给我泡了一包感冒灵。他不让我吃退烧药,说副作用大。
我暍完药,在他关灯前猛地抱住他。
“别关灯,我害怕。”我声音很小。
孟泽成抱紧我,说白天让私人医生来一趟,又问我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我不说话。
他也没再多说。像哄小孩睡觉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后背。
不关灯他是睡不着的,我知道。
他就这么一直拍着我。
而我,就这么一直逼自己说出那句“我不相信”。我还是什么也没说。
就像三天前,从苏家回来时那样。
“我不相信。”
这三天来,我真正想说的,只有这句话。
我妈问我,凡凡谁惹你了,老垮着脸?
我说没谁惹我,只是小说写得有点不顺。
其实我想告诉她,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苏家以为的,那样的人。
小宇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笑啊?
我说妈妈也有不想笑的时候呀。
其实我想告诉他,外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外公不是坏蛋。
孟泽成问我,还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其实我想告诉他,我父亲,不会做出那种事。
我想告诉全世界,我父亲,没有强x苏子玉。
我不相信的。
即使苏子玉现在一提到我父亲,只会捂着衣领哭喊,畜生,你走,赶紧滚!
即使苏子佩说,孟和朗去世半个月后,他们发现苏子玉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是在孟和朗中风瘫痪之前怀上的,所以他们一直以为,那孩子是孟和朗的。
这些巧合,很容易让人顺理成章地,把我父亲想象成祸害苏子玉的元凶。
但我不信。
我不信,可又找不到充分的反驳理由。
毕竟,孟和朗死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只有两个人一一
苏子玉,我父亲。
脑梗塞猝死,法医鉴定出孟和朗的死亡原因。
那天120救护车来的时候,孟泽成也在,听说他回家前,孟和朗刚断气。
听说是他打的120。
救护车来了,但孟和朗已经走了。
我记得,那天我爸拿着两个塞成砖块状的黄色信封回家时,脸色阴沉无光。
我爸本来是上去给孟家送钱的。
孟和朗人到中年,忽然中风瘫痪,本来家里欠了一大笔债,顶梁柱又倒了,我父母怕苏子玉撑不下去,最终决定从我家仅有的三万积蓄里,拿出两万借给孟家。
我妈后来总骂我爸,说就算老孟没了,也不该把那两万块拿回来,还是应该给小苏。
我爸说,苏家人已经帮他们把债还上了,你cao心撒子嘛。
苏家怀疑,孟和朗是被我爸给气死的。
一个中风瘫痪的男人,发现过从甚密的邻居染指自己的妻子,被气死再正常不过。
我了解我爸。
他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做那种事。
我是在第五天晚上,跟孟泽成摊牌的。
整整五天,我终于把那句“我不相信”,从唇缝里挤了出来。
孟泽成起初没听清我说什么。
他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我把他手中那本《别闹了,费曼先生》抽出来,合上,放在枕边,一动不动注视着他。
我说孟哥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他问,什么事?
我说,我的记忆好像在骗我,但我又觉得它们其实没有说谎。
孟泽成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垂下眼睑,几秒后,又抬起眼皮,再次注视他。
“孟哥哥,我爸那天,去你家送钱,然后孟叔叔脑梗塞猝死,然后你回去了。”
我顿了顿,“所以孟哥哥,你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孟泽成的脸上,渐渐聚拢一团阴霾。
他的眼里,也没有了星光。
“孟哥哥,你看到了什么?quot;
我赤脚下床,追着他走出去,追着他下楼。
凌晨一点过,其他人都睡了。
我疯了似的拖住他,嘶吼。
他还是走了。
保镖拦住我,把我押回去。
我妈听到响动出来,被我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到。
这个夜晚,我在我妈的怀里睡着了。
我哭得很累,我妈后来都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了。
她就静静抱着我,让我哭。
悲愤到了极致,哭泣是会引起呕吐的。
我跑去浴室吐完,又回到我妈怀抱。
“凡凡,你走吧。”我妈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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