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法国香榭丽舍大道的旧式咖啡馆。
萧晔带着唐姝轻车熟路地走近吧台,坐到位子上去后,方才开口点单:“一瓶白兰地。”
“你呢?”说着,萧晔转头看向身旁同样坐在座位上的唐姝,问道。
“大白天就喝酒也不怕胃疼,”唐姝淡淡道,“爱尔兰咖啡吧。”
闻言,萧晔嗤笑一声,“你这什么逻辑,大白天喝酒会胃疼,难道晚上喝就不胃疼了?”
“更何况你不也是点了酒类的东西?”
“唐大医师出国深造了那么多年也还是把医理还给教授了吧?”
爱尔兰咖啡虽名为咖啡,实际上不过是一款以爱尔兰威士忌为主咖啡为辅料的鸡尾酒饮品罢了。唐姝也知她是在借机怼她,当下就止住了话头,静候着酒的到来。
少顷,调酒师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一瓶白兰地回到吧台,将杯子放在面上推向唐姝,便打开了酒瓶。顿时,一股馥郁、浓烈的香气喷涌而出。
萧晔突然笑了,“酒还不错,她倒是给我留了瓶好的。”
调酒师这时接过话:“老板走之前有吩咐过,如果四少亲临,那便将她私藏的酒拿出来给您。”
萧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壁,笑得奸诈,“那看来我以后要多趁她出门的时候过来消遣了,最好,也是你值班。”
调酒师没有接话。
萧晔又转头看向唐姝,“确定不弃了爱尔兰来一杯?xo的,她有时候也不一定愿意拿出来与我共饮诶。”
谁知唐姝看都不看一眼,默默饮着自己杯中的东西。
“好好好,就我自己是个酒鬼可以了吧,”萧晔自知没趣,在白兰地杯里倒入三十毫升左右的酒液后伸过手去略微加热,直至片刻方才收回,“真是的。”
萧晔捏起杯柱轻嗅,酒精混合着浓郁的葡萄香扑面而来。抿上一口,香气便化作一股暖流顺喉而下。
见萧晔喝过一口,唐姝才道:“这些年去了哪?”自从做了律师后就了无音讯,虽于不久前在秦子期那要到了这人的联系方式,但终因为琐事而来不及通讯,如今,倒也省了那叙旧的方式。
“如你之前所了解的,我去当了律师,”萧晔淡笑道,“后来遭了些变故,便又辗转到了国外。”
“不过如今这律师,还是能够继续当的下去的。”说着,萧晔右手轻放下杯子,稍稍做了一个放松臂膀的运动。
唐姝随着她看去,竟是眼尖地捕捉到了她左手腕表因微起伏而透露出的细细疤痕,虽是陈年旧伤,但凭借着医生的惯用直觉,唐姝便立即判断出这道伤口原也是应该划得很深了。
“不用药祛疤?”按理来说,她的特效药应是很多才是,不至于连疤都消不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萧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慵懒笑道:“那可不行,这是唯一剩下的一条了,我还得需要点东西证明自己是当过兵的。”
萧晔不说,唐姝心里却也是明白的很,这女人平日里还是十分在意这种东西的,退役后还能留下的,那绝对就不是纪念和证明那么简单了。
似乎很清楚唐姝在想些什么,萧晔抿掉最后一点酒液,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要听吗?”
唐姝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只是萧晔又伸了个懒腰,颇为玩闹地笑道:“可我并不想要讲给你听呢。”
“毕竟,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一个明明只有两三年的故事,她却要用一辈子来诉说。
不,一辈子还不够,要三辈子,六辈子,要生生世世,她才肯罢休。
······
另一边,秦子期还未赶至家中,便在日常接送秦未晞上学的那条小道上碰见她与顾玥。
这天阳光正好,明媚而温润,柏油路两旁的梧桐叶已经不足以遮蔽它们,落在地上,落在树上,落在顾玥的脸上,给她美好的轮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细腻而温柔。
顾玥只是一眼便瞧见了她,只是一眼便顿下了脚步,停住呆呆地望着她,不知所措,眼中似有晶莹闪烁。
看着这般模样的她,秦子期突然笑了,饱含深情与爱意:“玥玥,我回来了。”
顾玥忽地脱开牵着秦未晞的手冲了过去抱住秦子期,不顾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顾秦未晞,也不顾所有惊异的目光,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泪水瞬间沾湿她的发尾:“嗯,回家就好。”
她的眼里,便只剩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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