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她要说的无非是刘义之时,顾辞本想拒了,却有一事浮现她的心头,于是跟随了侍女去见小柳儿。
顾辞刚到小柳儿所在的厢房,就见她头上缠着纱布,苍白着一张小脸坐在床上,看起来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顾辞想起过往,心中也不好受,找了张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许久,小柳儿望向她,有气无力的开口,“公子,真开心你还愿意见我。”
“安心养伤。”顾辞语气平淡,“这些时日我不会赶你走。”
顾辞不是冷血无情之人,更不会做出把一个带伤之人赶出去的事情。
小柳儿笑笑,“公子还是这样善良。”
顾辞沉默不说话。
“其实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怪我自己。”小柳儿垂了眸,“以前闹饥荒,饿死了好多人,我爹娘也死了,我好不容易活下来,被卖到,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会遇见公子。”
小柳儿说到这里抬起头,眸里泪光满盈,顾辞紧紧抿着唇,依旧不说话。
“我真的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可是我,是我贪慕虚荣,是我害了自己......”她呢喃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顾辞想起多年前她们第一次一起过的除夕夜,那时候,火炉的热气将小柳儿干净的脸照得红彤彤的,她笑着说——我呢,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了,其他的我不求。
过去了这么多年,原来,大家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柳儿真算不得太坏,下一章退场了。
☆、那便不要瞒了吧
小柳儿执意要见顾辞一面,确实是有重要之事要告知,而这件事,也让顾辞明白,她早就不是置身事外之人,早在她无意之中,就已经被入了她最不愿意接触的领域。
那时候小柳儿还没有失去刘义的宠爱,一个夜晚,刘义烂醉如泥,不小心将一事吐露了出来——他是受人指使才会再去招惹秋娘,而那一次,秦容之在刘义手中将秋娘救下,顾辞因此与他结识并往来。
这件事一揭露出来,纵然顾辞早已经有所察觉,却还是震惊气愤得不能自己,秦容之早就有意接近她,救秋娘不过一个局,而她顾辞傻傻的跳入这个局还浑然不知,可笑可悲。
小柳儿知道的就是如此罢了,可也已经印证了顾辞心中的猜测,她紧紧拧着眉,一言不发,双拳紧攥,小柳儿见此,苦涩一笑,“我原以为公子是天底下最自由自在的人,事到如今才发现,没有谁是真正解脱的。”
顾辞松了松神色,小柳儿能说出这些话,何尝不是后悔了,若她能听劝归于平淡,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斯田地,她正想开口,小柳儿却抢先一步,“公子,我说这些,原先是想让你留下我来着,可现在我不要了。”
顾辞看着她,她面色苍白,勾起一抹笑,好似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她,干净纯粹。
“等伤好我就离开,这些年多谢公子的照顾。”
顾辞心中酸楚,欲言又止,到最终只说了一句,“好生修养。”
小柳儿冲她颔首,脸上还有泪痕未干,缓缓的伸出手,哽咽着,“公子能不能再抱抱我,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公子说。”
顾辞一怔,眼眶微红,笑着将小柳儿搂入了怀里,小柳儿依偎在她颈脖上,吐气轻柔,“公子是这世间心地最好的人,只是,千万不要再遇见我这样的人,白白糟蹋了公子的真心相待。”
顾辞搂着她紧了紧,到底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深深看了小柳儿一眼,抬步出了厢房,入眼就是在外头等候的顾澈,他面色淡漠,见她出来,静静看着她。
顾辞压下心中苦涩,踱步走到他身旁,一语,“阿澈,往后你会不会离开我?”
顾澈被她一问怔了怔,末了,极其认真的道,“我这辈子都是公子的人,除非公子不需要我了,否则公子去哪里,我便在哪里。”
顾辞弯着眼笑,眼里波光粼粼,满目的晶莹,却迟迟未落。
三日后,小柳儿不告而别,消失得悄无声息,顾辞知晓后,没有派人去寻,或许她回了以前的村子,又或许她投身入其他花楼,她终究有自己的路要走,谁都无法阻挡她的变数。
二月十一,秦容之宴请顾辞,顾辞赴宴,丝竹管弦,美酒佳肴,红粉在怀,一片醉生梦死。
“容之好兴致,今日怎么想起来要与我把酒言欢了?”顾辞斜卧在一个姑娘的肩上,饮了酒,眼神迷离,面颊微醺,轻笑着,与姑娘调笑。
秦容之却一派做正,端于主位上,面色淡然,有姑娘替他斟酒,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许久未曾这样坐下来好好交谈了。”
顾辞眯着眼,招呼一旁的顾澈过来,姑娘起身,顾辞懒懒的依靠在顾澈身上,似醉未醉,含糊的问,“容之想与我谈什么,只管说就是。”
到了今日,顾辞也好,秦容之也好,都是聪明人,谁都没有必要再隐藏,只是看谁更加沉得住气罢了。
秦容之抬眸,音色略沉,“众所周知,官家子弟都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顾辞你呢,为何与他人不同?”
顾辞心里一颤,双手不自觉的抓住顾澈腰间的衣衫,收紧,继而打了个酒嗝,凑到顾澈面前,蹭了蹭,俨然一副浪荡子弟的模样,“容之你看,我要是当了官,哪里还能这么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秦容之看着她的目光渐深,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紧了紧,终于问出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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