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再也挪不开眼,也迈不开脚步,心脏似是失了主的山羊,悬在崖边,既紧张又害怕,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小婉看到他站在那里愣神,也忘了靠前,只能站在柳下定定看着他,也是在一池清辉中,看到那如湖的一双深潭,里面映着无边璀璨金芒,让人移不开眼。
她想,这四年来改变的,一定不仅仅是她自己。
谟枫原本就很高大,经过这四年的边关磨炼,使得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子更加硬朗结实。玄色衣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出他的挺拔英武,那黑色衣料下隐隐透出的结实肌肉,让人觉得宽厚而心安。他的眼神,比四年前更加坚定,更加沉稳,也更加的……冷漠。使他原本就不善于表达的面容看起来更加冷硬,看不出丝毫情绪,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情。即使现在他面对着自己,她也感觉不到他的丝毫温暖。
他是否还在误会着自己?
小婉心中忐忑,又酸楚难当,纵使有千言万语,看到他冷漠如冰的眼神也不知应该如何说起,站在那里看着他,脚下无论如何也迈不开。
这一眼,仿佛已过万年,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湖边柳树下痴痴凝望的一尊望夫石。
若真是石头,又何苦受这万般情爱的苦楚与煎熬?
两人凝眸对望,却都没有靠近,就这样相互隔着堤岸,隔着无边夕阳余晖,仿佛都要将对方死死刻在自己的眼底才肯罢休。
正在此时,一声担忧的娇声传来,两人这才从相互愣怔中回过神,朝那声音看去,却是意想不到的人儿。
陶阳焦急地走上闲月桥,似是没有看到湖边柳树下的小婉,走到谟枫身边担忧道:“谟将军,你受伤了,可有什么妨碍没有?”
谟枫侧身淡淡道:“多谢郡主关心,小伤并无大碍。”
陶阳摸了摸胸口,似是依旧惊魂未定,道:“那什么公主也真是任性,要比武何必找在这宴会之上?大家私下里找个宽敞地儿,好好比一场便是,何苦弄得大家一场红脸,都讨不了好去。”
陶阳一通抱怨,也不知是想为谟枫打抱不平还是真的讨厌那公主,谟枫只抿嘴不答。陶阳见他兴致缺缺,又道:“我此次来就是想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并未经由谟枫同意,径自抬手去看他肩上的伤。
谟枫赶紧将身子一侧,并未让她碰到。陶阳却是像被他这个动作刺伤似的,有些幽怨道:“那日谟将军救了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那日不知你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在街上匆匆一撇,从此再无机会见面,想不到今日竟在宴会中相见,我真的很高兴,那一曲,也是特意为你而弹,算是……那日的报答。”
谟枫皱了皱眉,用一惯的漠然口气道:“举手之劳,郡主不必挂在心上。而且那日,并非我一人救了郡主。皇上身边的冥放侍卫也同在下一同控制住了奔马,且他出的力还大些,郡主若要谢,便谢他吧。”
说着朝她一礼,竟就要离去。
陶阳一急,忙拉住他的手,谟枫转头皱眉看她。她才知正好拉住了他刚受伤的右边手臂,定是扯住了他的伤口,使他皱眉。但是要他放手让他离开,却又有些舍不得,便急忙道:“冥大哥自然也要谢,但你也是要谢的。我见你受了伤,给你拿了一点伤药,这是我家上好的金疮药,谟大哥用后定然药到病除。”
说着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仿佛那药是随身携带的,时刻准备拿出来备用似的。
谟枫看了看那瓶子,伸手接过,“如此,谟某便收下了。郡主可还有别的事?”
陶阳赶紧放开他的手臂,似是这才发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抓住一个男子的手臂有些难为情,低头红着脸摇头。
谟枫转身便离开了,再也没往后面多看一眼。
陶阳在闲月桥上看那高大的背影离远了,这才似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一旁柳树下的身影,也捏着手中的瓷瓶,转身默默离开。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陶阳回到后殿,从一旁走出一个人来,那人锦衣华服,颜色却很低调,见陶阳进来,出来对她道:“怎样?他收下了?”
陶阳娇羞地点点头,道:“你说,他真的会记得我吗?”
黍藜点点头道:“你在宴会上一曲惊四座,他想不记住也难啊。”
那后殿之人正是黍藜郡主,现在的尚书夫人。
当年太子被诛,全家被贬为庶人。黍藜找到赵永怀,突然对他表明心迹,又哭诉自身遭遇。
赵永怀本就与她关系极好,彼时又是伤情之时,且他本身就是重情重义之人,竟然被她一通幽怨哀伤的说辞打动,毅然决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以报答皇长孙对他的知遇之恩。
此时黍藜知道陶阳心系谟枫,往日她便与陶阳关系极好,即使自家遭了难也依旧关系如故,便帮着陶阳出谋划策,还特地从御医那拿来一瓶金疮药,让陶阳交给谟枫。
她做这些其实也是存着私心,并非只是想要帮陶阳。
当年赵永怀喜欢小婉的事,她一直对小婉耿耿于怀,即使自己现在已经嫁给了赵永怀,但是那是自己利用他的同情心才换来的,其心中对她的愤恨依旧如故。且她无意中知道谟枫喜欢的女子竟然就是小婉,心中对她更是不忿,想要让谟枫和陶阳在一起的心就更浓了。
当年她阻碍自己和赵永怀在一起,如今还要阻碍谟枫和陶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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