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马车一起遇上了山体滑坡,原本他们是可以避过去的,但当时那条路太过于狭窄,前面的马车又因为乱石变得很慌乱,东倒西歪的,阻碍了车夫在最佳的时机逃出去,最后那些乱石滚下来,把他们都埋在了里面。
当时被埋在下面,她的腿受了点伤,别的并没有什么大碍,那次还是林牧带人最后来救她们出去的。
想到了林牧,苏锦绣就想到娉婷郡主,难不成山体滑坡不是意外,本就是要取她性命,那几辆前后夹击,驾车技术不过关的马车,也是为了堵她,以防她避开。
当时那情形,要是埋的时间久了,她的腿或许会留下残疾,林牧前来救她也许奉的不只是施正霖的命令,而是奉了郡主之命前来看看她死了没有,见她无碍才把她救出来,原因或许是怕救的晚了她落下残疾,施正霖要照顾她一辈子?
能做出这样的设想来,苏锦绣也着实佩服自己,可如今苏锦绣也算对这个病弱的郡主有所见解,这个似乎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郡主,能做出许多超乎常人想象的事,她病的只是身子,心强大着,并非看似的柔弱,她都还没嫁给施正霖,就已经要对她下杀手以绝后患,人在宗庙里都不老实,那当年她嫁给他之后,那些年她背地里所做的事,又岂止散播流言那么简单。
只是她似乎都避过了?
那次意外过后没多久,她的腿伤好了,刚好皇上几次派人去关北门都没有作用,施正霖就提出要她和四哥一起,去关北门带领宋家军,这一去就是五年。
想到此,苏锦绣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一直是沉默的,而施正霖不言不语的脸上,也就写了那样一个神情,对他自己万分笃定的一个神情:现在也好,预想的以后也罢,对于不喜欢的人,触犯到了他,犹如周三小姐那样,他何时犹豫过,更不可能放任着什么都不做。
她回答不出来。
她以为那是他心中的朱砂痣,可谁知那就是一把断头刃,时不时还想往她脖子上凑,前世要凑,最后还让她凑成了,这一世还要凑。
施正霖仿佛是恢复了一些元气,比苏锦绣刚才看到的要好一些:“他就是林牧?”
苏锦绣点了点头:“你不是说宫中侍卫中没有这个人,太子殿下也不知晓,一年多前我在宫中见到过他一次,当时他在替娉婷郡主抓跑丢的兔子,之后我就在花园里见到了娉婷郡主,但并未再见到林牧,那时我曾怀疑他可能是皇上的暗卫。”
“郡王过世之后,除了王府内养着的一些仆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暗卫留给娉婷郡主。”娉婷郡主是郡王的遗腹子,出生没多久郡王妃也死了,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这个叫林牧的暗卫不可能来自郡王府。
施正霖沉吟片刻:“应该是她自己养的。”
苏锦绣不可置否瘪了下嘴,郡王府留给她这么多的家产,别说养一个暗卫,就是养一群也足够,那么问题来了,她深居宫中,平日里鲜少出宫,是怎么找到林牧的,又是怎么做到让太子他们毫不知情。
施正霖看着她,见她沉思,脑海中再度回想起她四哥吼着的那句话,是他害了她,是他把林牧派到她身边去。
但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别的理由。
可这些苏锦绣不知道,如今的他,没有经历过她所说的那些事,一样无法判断那个预言中,自己做出那样决定的缘由是什么。
施正霖有了决定:“我会把他找出来。”
话音刚落,原本苏锦绣还觉得他缓和许多的神情,忽然骤变,他眉头紧皱,强忍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背过她,朝着床内侧呕了一口血。
苏锦绣凛了神色,忙要叫人,施正霖拽着她的手:“别去。”
“你是不是疯了!”苏锦绣瞪着他,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施正霖抬手抹了下嘴角,竟有了些笑意,似是自言自语,断断续续:“我也觉得我疯了,因为一个梦,说服自己相信你能够预见即将发生的事,如今又觉得我们或许上辈子是夫妻,重活一世,所以你才会这样躲着我。”
苏锦绣狠狠一震,如此光怪陆离的可能性,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我原来不信那些神传魔说,人死了之后就是遁入轮回,忘却过去,重新活过。”施正霖压着心口涌上来的腥甜,目光定焦在床顶。可似乎,只有那样解释,这种种的不可能才变成了合乎常理的事,她不是能够预见将来,而是她的的确确经历过那些,真切到每一分每一毫,她才能那样笃定,那样清楚。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又无比的清晰。
对于苏锦绣而言,这是自己深藏在心底里的秘密,被他忽然撬开。
可不等她作何反应,施正霖死抓着她的手又呕了一口血,两次之间才隔了多久,他那脸色已经苍白下去,苏锦绣急了,扭头冲着外面大喊:“快请御医!”
再也没法压制涌上来的腥甜,施正霖的意识渐渐淡去,他还感受得到从‘他’那儿传递而来的悲悸,他不会放手。
“施正霖。”原本抓紧着她的手忽然松开,那是努力想要握住却使不上劲的感觉,他的手张开又合上,最终趋于无力。
苏锦绣彻底慌了,反握住他的手:“施正霖,你别睡!”
薛定奕和两个太医匆匆赶进来,看到施正霖这个样子,脸色都有些沉,后半夜最容易起事端,熬过去就是熬过去了,熬不过去的,他们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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