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要动用如此权威?
在这个家族中服侍了几代人,看了太多的世事变迁,犹如一个个玄幻的故事,不可思议,又真实发生,到如今,她唯一看不透的人,大约也只有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
“但是……”赵嬷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那一位又要怎么办呢?”
“那一位。”钮钴禄氏当然太清楚那一位是谁,却想也没有想,只淡漠说道:“自然也不能违抗。有些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萤烛之火,岂能与日月争辉,实在愚不可及。”
萤烛之火,与日月争辉的结果,自然是粉身碎骨。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以为日月不争,便敢蠢蠢欲动,殊不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往往肉眼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不再说话,眼看钮钴禄氏又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玛瑙念珠再次一颗颗转动起来,赵嬷福了福身,才又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既然见钮钴禄氏有默许之意,冷月蓼倒是有了几分侥幸之心,也许时代毕竟是不同了,爱新觉罗氏不许满族外人通婚的传统,也是会变的吧。
不过没关系,就算不变,她和金闿之之间,她也已经早就认定了,只要他不松手,自己就绝对不会先放弃。
就像自己一开始就认准的那样,要么不开始,一旦开始,就永不停下。
这是她的倔强,亦是她的尊严。
又几日之后,因祭祖而回来的族人们纷纷开始离开家里,金闿之也早将各家亲眷们一一陪过,又开始天天待在抹云院内,只陪着她。
抹云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院,比不上家里刚进来时的那个巨大华美的林园,却也相当雅致清新。
长夏天气方热,只有傍晚时分阳光才不那么强烈,既懒得出门,去院中乘凉倒是个相当好的去处。
也知道了她的习惯,丫头们最早已在后院里摆上了乘凉的枕榻,这几日金闿之也得了空,竟也叫人安了个竹榻,同她一起在后院里乘凉。
在这一方天地之内,他们可以不去想以后,不去想从前,不去考虑抹云院之外的事物与人,只有当下光景,只有眼前之人,倒也俨然成了个可用于避世的小桃源。
榻边的一方石桌上,丫头们置着一只水晶盘,里头置了一些拿井水凉镇过的荔枝樱桃一类当季水果,免去暑热,又不似冰箱里拿出来的伤人脾胃。
金闿之却从来不吃,倒是自己,有时看着水晶盘里鲜嫩欲滴,看得馋了,会忍不住拿几颗来解馋。
井水冰过的水果,到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小时候放暑假,她还常常能够在乡下外婆家吃到井水冰镇的西瓜,只是后来慢慢大了,外婆家去得少了,听说那口井也早就被填平了。
一切都在往前走,纵使人心再希望时间能够停留下来,也无法阻止。
最好的时光,永远都是从前的时光。
说起来,她离开家也已经那么久了,从大四实习期开始,离开学校,就已经有半年,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也不常常回家,可是至少知道家就在很近的地方,想回去就能回去,但是现在,一南一北,想回趟家都成了件难事。
她一向也不是个恋家的人,何况因为那个梦,她不被周围的人认同,没有朋友,对各种情感一向都看得很淡,爸妈常常说她,冷心冷性,可是现在,倒还真是头一回有了点想家的感觉。
大概谁都会想家吧,只是这是一种深藏在骨子里的感觉,不离家久,不会体现出来。
手中捏着一枚剥了一半的荔枝,脑子里却一幅幅浮现出小时候的生活场景。天生带来的怪梦,镇上的小朋友都说她是怪人,不愿意和她玩,就连大人们,甚至是很多亲人都不喜欢她,她只能一个人看书。
从《红楼梦》到《周易》,从《山海经》到《楚辞》,所有人都觉得很枯燥的古书,她却一遍遍看得起劲。
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连当时那种寂寞也是好的,至少她还能感受到那座小镇的温柔,纵使人们不理解,可是她的那座小镇,一直都温柔地包容着她,春天的辛夷,夏天的南风,秋天的梧桐,冬天的薄雪,只有越安静,才能体会到小镇四季的美丽。
“在想什么?”
清淡的嗓音,伴着院里若有若无的小风,远处飘飘袅袅的芙蕖香,落入她的耳中,像带着无边的温柔。
察觉到自己的走神,显然是瞒不过他的。笑了一笑,侧头相望,是他黑如深夜的眼眸,里面却带有星光,明亮,安静。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恍然有被守护的错觉。
“我在想,今夜星光真美。”她眉眼弯弯,“我家乡这个季节的星光也很美,你想同我去看看吗?”
他总是能够给她一种被当成孩子保护着的感觉,所以,慢慢地自己也就开始有了孩子般的骄纵。
不管是否纡尊降贵,她只是想和他回家,回自己的家乡,让他看一看,自己长大的地方,那座小镇,曾经像他一样,守护过自己。
金闿之看着她,没有说话,表情微淡,眼眸沉沉。
冷月蓼心一动,有些落寞,大抵是,拒绝了?
足有半天,远处好似有蝉声,将夜显得更静,而他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夜中响起,只不过一个字节,却足以让她欣喜不已。
“好。”
☆、第二十三章周南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风景,和小时候几乎都没什么两样。
冷月蓼看着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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