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怀那里会有明月吗?
司鹤撑着头,缓缓笑了,或许有吧。
“小露水,前些日子我让你把隼放了,你放了吗?”
……
季妄怀同尚如棋两人慢慢地围着御花园散步,身后跟了三五人,一来是为了保护这位皇女的安全,二来也是怕这黑灯瞎火出了什么意外,好歹还有几个证人。
“八皇女,在启国呆的还习惯吗?”季妄怀漫不经心地问道,头上一顶皎月映的他人如碧树,温文尔雅。
“还好。”八皇女偷偷打量着季妄怀,心里颇为羞涩,自从父皇说派她去启国的时候,她还有几分薄怒,以为父皇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却没想到来了这启国,才发现这里比临渊富足不少,公主皇子都是身披锦缎,珠宝加身,这一对比,倒显得她寡淡许多。
“那就好。”季妄怀点点头。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同女子接触过,要说肢体接触的最多的年轻异性,那就应当是宫里的六公主了吧,今年刚满七岁。
“二皇子,为何仅是深秋,就已经披上了大氅呢?”八皇女忍不住问道,她从刚才季妄怀进了殿门,她便发现这二皇子穿着实在有些古怪。
“我吗?”季妄怀倒是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他得寒毒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没想到除了司鹤,居然还有人不知道。
“你并不是第一位问此事的人。我身负寒毒,自然比常人更为怕冷。”他顺手拢了拢毛领,朝着八皇女虚弱一笑。
“寒毒……”尚如棋心里打起了鼓,见季妄怀的嘴唇在月夜的映照下,有些惨白,她不由地迟疑起来。没想到这位二皇子竟然是个病秧子,还是那种得了不治之症的病秧子。
“对了,你说我并不是第一位问此事的人。”不过八皇女的不满并未表现地太过于明显,她知道,在她身后,有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只好岔开了话题,善解人意地问道:“那第一位问起此事的,也是一位女子吗?”
季妄怀即便身负恶疾,但八皇女依旧觉得这是她见过的男子中,为数不多的在样貌及性格中合她胃口的。
她便开始期待起季妄怀的回答起来。
然而季妄怀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负手而立,静静站着,月色便一泻而下,在他的肩头开出花来。
“二皇子……”尚如棋正欲开口,只见季妄怀朝她做了一个手势,他将食指竖在唇上,轻声道:“嘘,小声一些——”
只听翅膀扑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之间,一只红隼已收敛了翅膀,停在季妄怀的臂弯处。
“居然换了一种?也不嫌麻烦。”季妄怀笑着自言自语道,他取下红隼腿间的小铁环,将薄纸倒了出来,就着月光看完了薄纸上的密语,又将红隼交由身后的九清,吩咐着好生照顾。
这一切就当着尚如棋的面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而这位八皇女就这么被他随意晾在一旁,待季妄怀反应过来之后,他便连忙致歉,“抱歉八皇女,刚刚太急着取东西了。”
“无碍,”尚如棋依旧维持着善解人意的微笑,眼底却有种不情愿:“如果二皇子还有事要忙的话,可以不用照顾我。”
“没有什么要忙的。”季妄怀解释道,然而他的笑容却将他内心的舒畅暴露地一览无余,“只是取了朋友寄来的字条。”
尚如棋抿了抿嘴,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问我谁是‘第一个问起此事’的人?”季妄怀拢了拢大氅,转头朝她温柔一笑:“他啊——就是刚刚给我飞鸽传书的人。”
第26章 旧事莫提
司鹭出嫁的那天, 是钦天监选好的吉日。
她坐在闺房里,由着丫鬟给她更衣。描着金线凤纹的锦缎,还有如烟霞般轻柔的云纱,恍若世间所有的艳丽都汇聚于此。
司鹭一直沉默着,静静坐在镜前,等着女官给她描眉、挽发、点上胭脂,又在眉间描了一并蒂莲花。她从来都是作柔情温婉的打扮, 今日倒是看起来美艳不少。
“太子妃,这是夫人和老爷准备的玉镯、这对血玉耳环,是二少爷吩咐送来的。”前来替她梳妆的, 是宫里景帝派来的女官,此时正笑意盈盈,眼里满是羡慕之情:“这对眉心坠是小少爷准备的,两位公子对太子妃可真是好。”
其实本都只是些寻常首饰, 但这两个弟弟,一个平日里只会练武, 另一个只会游手好闲,在今日能想到他们的姐姐,也算是一件欣慰之事了。
“戴上吧。”司鹭看着镜中佩戴着家人祝福的自己,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对了, 把我房里玉枕旁的那卷画拿来,晓月你随身抱着,切记不可落了。”
銮仪卫的八抬红轿已经在司府外候着了,前来迎亲的不仅有礼部的人, 还有护军参领,可谓声势浩大。
“吉时到——”
司鹭一身凤冠霞帔 ,在女官的服侍下出阁上轿。她一步步走的缓慢,恍然间似乎瞧见了司鹤的靴子,又想起司鹤曾告诫她以后多加小心.
司鹭心底苦笑起来,看来这个弟弟终于长大了。
设宴的地方定于东宫,处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灯笼,人人脸上都是一派喜气。这还是司鹤第一次来东宫,他望着这华丽的殿宇,心里感叹,果然有钱有势就是好啊。
司夫人同另一位命妇还有礼部的官员在忙着招呼宾客,司大人在同其余的官员聊天寒暄,面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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