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这与寒毒不同。
是心病。
没人救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俞江九清自是知道这一切缘由,但他们相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挣扎。
这件事,还是不说罢了。
“九清,俞江!”太子季清言从府外走了进来,急切道:“你们平日与你们王爷走的近,他这心病到底是因何而起?”
然而两人只是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都不说话?”季清言急了,“九清!平日里就数你话最多,你现在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殿下。”还是俞江先开了口,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道:“属下知道一个方法,或许能让王爷心情有所好转。”
“说!”
“只是,要先去承国一趟。”
……
司鹤听完玄姑说的一切,久久没有出声。
等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果真如此。”
“小少爷,曾经暮郎中救过我的命,于情于理,我都会将你抚养成人,只是恰逢那日夫人小产,孩子夭折了,大人又不在,便想了这个法子。”
玄姑说到激动处,竟开始哭了起来,“小少爷,你可别怪夫人,夫人一直视你为己出,也最是疼爱你这个儿子。”
“我知道的,玄姑。”司鹤脸色有些发白,起初在瑶台婆婆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虽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盼有一丝侥幸。
然而玄姑说的一切,他都能在司夫人的房里发现端倪。
听玄姑说,那只凤簪,是他刚刚出生时,暮郎中放于他的襁褓中的。于此同时,还有一块玉佩,他曾在司夫人的珠宝奁里见过,背后还有个暮字,当他小时候因为好奇想拿来细细一看时,司夫人当即大发雷霆。
这是他印象中,司夫人第一次生气。
“还有一件事。”玄姑叹了口气,又道:“你的耳侧后面,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我不会记错。因为那不是胎记,而是你爹拿药水泡出来的印记,这是你们暮家的标志。”
司鹤抿了抿唇,几乎是颤抖着问道:“那之前……真的是启国文王对暮家下的逐杀令吗?”
“这……”玄姑疑惑地抬起头,还没说完,屋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瑶台婆婆站在屋外,笑着说:“天色不早了,玄姑也该回去了。”
“师父,”司鹤起身,走到瑶台婆婆面前,缓缓道:“我要回承国。”
“不许。”瑶台婆婆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知道如今承国有多少人恨你吗?你知道这新帝有多恨你吗?”
“不知。”司鹤沉声道:“但承国有我的家人。”
“家人?”瑶台婆婆轻哼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般:“你的家人早在你刚出生就死了,还是被你最喜欢的人的父亲给逼死的,你哪里来的家人?”
“那这一切又与师父何干?”司鹤眯了眯眼,冷冷道:“我敬师父不嫌我愚笨,悉心教授我功力,但我的尊敬并非是师父能对我的家人指手画脚的理由。”
瑶台婆婆已经犯了他的两个大忌。
一个是司府。
一个是季妄怀。
瑶台婆婆微微皱眉,一巴掌就快拍在司鹤胸前,好在司鹤反应迅敏,用左手将瑶台婆婆的巴掌推了回去。
“司鹤,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瑶台婆婆气的发颤,“你别想奢求玄姑回了山庄会为你搬救兵,想也别想!只要她出了这院子,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记得!”
“好。”司鹤突然笑了,笑的很微妙。
“师父您不就是想让我同你回临渊吗,那好,如果你不让我回承国一次,明日一早,留在这院里的就只有司鹤的尸体。”
“您选吧。”
他虽不知瑶台婆婆一心想带他回临渊的理由,但如此看来,瑶台婆婆是真的不愿他受到伤害。
换句话说,是不愿暮家最后的孩子,收到伤害。
他如今唯一能同瑶台婆婆做筹码的东西,或许只有他这个残破的身躯。
他必须想方设法地给季妄怀传信。
我还活着。
也很想你。
***
景帝的传位诏书,在陆钰回秣城的第二天上朝之时,被长福公公宣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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