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伯侯被封为定国公,谢萤封为新后,封后大典后日举行。
有人注意到长福公公断了一只手,他心底已经有了猜测,顿时冷汗淋漓。
“豫王!你这是篡位!”朝臣中不乏情绪激昂者,陆钰就爱这种出风头的人,他这才好杀j-i儆猴。
“王侍郎人老了,也糊涂了。”陆钰笑着说道,似是善解人意一般:“想不明白的事儿,就别想了,来生再说吧。”
等到王侍郎被人拖着下了朝廷,众人才知,这豫王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还有什么要上奏的么?”陆钰穿着合身的龙袍,颇为温和地笑着问:“怎么不见司大人?”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敢答话。
“既然司大人身体不适,日后也享的清闲,干脆即日起,就回司府颐养天年吧。”陆钰随口道,直接将司平川的乌纱帽给摘了下来,“司家次子司鹤,欺君罔上,惊扰圣驾,是为大不敬,念其卒命,既往不咎。”
朝臣们又是一愣,本以为司府或许就会因为司鹤而被抄家流放。
没想到这新皇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司家?
陆钰心里对司鹤还是颇有些愧疚,但很快,他又将心里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因为如今的他已不再是豫王了。
而是承国的新帝。
“退朝。”
虽然司鹤已不在人世,但这宫里,并不是只有司鹤一位术师。
“摆驾永神宫,孤要去见术师大人。”
第39章 形同陌人
司鹤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面具, 一身玄色劲装出现在秣城的街道上。
瑶台婆婆最后还是允了他回秣城。
只不过逼他服下了一枚朱砂色的药丸,又派君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左右,更是限他五日后必须与他们一同回临渊,否则毒性发作,一辈子四肢无力,恍若废人。
他也曾试图逃走,可君沅武功尚在他之上, 况且他的右手使不上力,连最基本的作画也不行。
“阿沅。”司鹤的金属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光,看上去高深莫测:“你实话告诉我, 自从我在观月山捡到痴痴傻傻的你,到后来瑶台婆婆的出现,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们设下的一个局?”
君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鹤哥哥”
“你就叫我司鹤吧。”司鹤轻声道,“抱歉, 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婆婆也是为了你好。”君沅跑到他面前,急切道:“婆婆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
“行了。”司鹤打断他,缓缓道:“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说为了我好。”
“你们都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 但却连我真正想要什么都不明白,连我真正需要什么也都不明白。”
陆钰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
像是慷慨赐予了他诸多的一切,但其实明明对他毫无用处, 甚至还会成为束缚他的枷锁,但他们只想让他感恩戴德地接受。
“君沅,我不管师父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司鹤停下了脚步,望向君沅,“无论今后的哪一天,无论日后师父对我有多上心,但只要我的毒解了,我是绝对不会任人宰割,即便是师父也不行。”
他的毒总有解开的一天,瑶台婆婆也不会甘愿要一个废人天天养着。
只是时间问题,好在他愿意等。
这一路走来,司鹤身体才刚刚好,没走几步,就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君沅见状,连忙扶着他走向了这一旁的茶铺,要了两碗茶,休息休息。
茶铺里的人,并不是所有都是来吃茶的。有一部分人只是找了个搭脚聊天的地方,日常无事,就喜欢听听说书人说书,或者听听坊间流传的闲言碎语。
“哎,本来还以为咱们这儿又会多一个术师,没想到,这还是死了。”旁边桌上,有一位尖嘴猴腮的山羊胡男人,穿的像个道士,司鹤见过他几次,是秣城东街算命的。
“之前还以为这术师有多大能耐,结果还不是投降归顺了,没用!”有个男人摆摆手,一副穷酸秀才的模样,听上去语气颇有些不屑:“我要是术师,我定与贼人硬拼到底,决计不做卖国的走狗。”
秀才刚刚落声,就有人凑上去,示意他小点声:“哎,有些话可不能胡说。”
这位读书人也知道自己差点因为这张嘴误了事,但见大家伙儿都望着他,眼神中充满着赞同与期待,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继续嗤笑道:“我倒是听人说了这司家小少爷,平时就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这不是,大难当头,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乖乖地爬去给人开了宫门。”
司鹤低垂着眼帘,慢慢地浅饮着浓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同他没有关系。但君沅却见,他捧着茶碗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鹤哥哥!”君沅连忙道:“这茶馆里的人就是嘴碎,咱们走吧。”
“不急。”司鹤伸出左手扶住了他,轻声道:“他说的倒也有趣,听他说完吧。”
……
***
这是陆钰第一次去永神宫。
他从小就向往着的地方,从小就对永神宫充满了无上的艳羡。不过这皇宫里的一处禁地,除了当今皇上,没人能够踏进这座殿门半步。
陆钰理了理衣襟,如今的他,总算有资格了。
他走到宫门前,随行的公公见宫外无人迎接,颇为不满道:“皇上,这外面儿连个传话的小太监都没有,需要奴才去差役房挑几个人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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