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掐死他。
“你不要再妄想出宫了,你这辈子都是朕的人,都要待在宫里。”
魏七嘴唇哆嗦,“您留着罢,留奴才这副空壳,但我永远都不是你的人。”
皇帝心道,你说不是便不是罢,左右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魏七又将人给气走了。
前者本是想起往事,心中难得愧疚,放下恼恨前去求和的。
谁想魏七一心要出宫,丝毫不见屈服认错之意。
皇帝回西暖阁叫来王福贵。
“ 你去叫内务府打副脚铐来。” 他淡声吩咐,“照魏七的身量做。”
王福贵心下大惊,想着要回去禀报师傅,嘴里却应得恭敬。
“ 做得好看些。” 你说是养猫便养猫罢,不是朕的人,就做朕的猫。
拿脚铐子栓畜生一样栓上几日,就知晓朕从前是如何待你的了。
皇帝揉着额角,叹自己纵魏七纵过了头。
两日后脚链子呈上来,上头镶金嵌玉闪闪发光。脚环内侧包有柔软的羊皮,戴上去定不会太过难受。
皇帝心中满意,当日夜晚便拎着脚链子去见魏七。
他将东西往人榻上一扔。
“ 现下朕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戴着脚铐伴驾,二是不戴脚铐伴驾。你自个儿选。
魏七置之不理,眼皮子都不抬。
“选。”皇帝掐住他的手肘,心下却吃了一惊。
短短十来日,魏七便消瘦得很了。
细细的一截手臂攥在掌中,叫人心中酸闷。
皇帝说:“你好好想,若能想通。前事,前事朕皆可不去问罪。”
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胡话亦可一笔勾销。
魏七却有恃无恐,他勾唇笑:“奴才要出宫。”
他心知皇帝奈他不得,否则怎敢轻易翻脸。
“好!”皇帝气得笑出声来。
既然不识趣,那就栓着,真以为朕会心软不成?叫你如此戏耍。
“来人。”
“奴才们在。”
“替你们魏爷戴上。”
第三回 不欢而散。
转眼七月底,魏七被困于东偏殿已近二十日。
皇帝似已平息了怒气,可却有一月未召幸后宫佳人,安喜也仍被关在侍院。
这日皇帝又做噩梦。
梦见银质脚铐断裂,榻上人不知所踪。
他举目四望,遍寻无人。
“ 魏七……魏七……” 皇帝在睡梦中呢喃。
守夜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靠近。
“ 圣上……您可还好?”
前者惊醒,满头大汗,心悸不已。
身旁无人,皇帝掀开床幔。
满室冷清,下首罗汉床那头亦是空空荡荡,笑语的人不在。
他起身往东偏殿那头去。
魏七缩在榻上睁眼望着黑夜。
皇帝上榻,将人拥住。
“ 莫要再闹了。” 夜里的人都脆弱,天子的声音亦带委屈。
魏七挣扎,脚铐子叮当作响。
皇帝放开他,起身将东西解了。
其实一通折腾也不过就戴了三四日。
天子到底心疼,舍不得折磨人。
他制住魏七胡乱踢打的腿脚,手掌在脚腕处轻揉。
“ 真不喜欢朕?” 皇帝实在不解也不信。
分明有六年的相伴时光,近两年更是亲密无间,他都要心软,为何魏七能无动于衷。
魏七瞧见他眼里的委屈与脆弱,心中亦起波澜,只是最终却道,“ 从来都不曾喜欢。”
皇帝一瞬之间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有魏七的 从不曾喜欢 反反复复在脑中回响。
他眼中闪寒光,堵住魏七的嘴,恶狠狠地咬。
恨不能撕下这利嘴。
从不曾喜欢,一切皆只是一厢情愿。
魏七任他发泄,神游天外。
皇帝彻底认输。
“ 陈家不是朕要抄的,你双亲的去留亦不是朕能做主的。”
“ 先帝残暴,朕那时不过弱冠,如何能抵抗。”
“ 朕想替你父亲求情都不能,朕又做错了什么?”
皇帝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
魏七眼中神色几变,似有挣扎。
“ 那您放奴才出宫,还陈家名誉,尚阳堡的陈家人也一并放了。”
“ 朕依你所言宽恕陈家众人,但你得留下。”
皇帝轻抚他眉眼。
魏七疲惫摇头,“ 仇人之子,魏七实在不能再伴君。”
“ 那你母亲呢?”
前者愕然睁眼。
“ 您母亲还在尚阳堡。” 魏七浑身颤抖,原来他母亲真的安然无恙。
“ 朕觉着,你还是得再好好想想。”
“ 朕已派人将你母亲接至宫中,不日便可到。”
“ 届时是你留宫还是你母亲留宫。”
“ 全看你做主。”
魏七泪流不止,终于撑不住哀求。
“ 圣上,奴才……奴才母亲年迈无辜……” 语带哽咽。
“ 嘘,” 皇帝摩挲他的唇瓣,贴住他轻吻,“ 陈王氏是你母亲,朕自然不会亏待。”
皇帝抱着魏七在东偏殿歇了一夜,后者未曾反抗。
魏七开始茶饭不思,只日日盼着他母亲入宫。
皇帝见他这样糟践自己,终于不耐烦了。
“ 你这样不懂事,白日里东西不吃,夜里觉也不歇,是不想你母亲入宫?”
魏七坐在膳桌旁抬眼看他,眼中的迷茫无措令人瞧了忍不住心软。
皇帝移开眼,只将自己跟前的一盅松茸r-u鸽汤往魏七那头推。
魏七垂眼盯着那盅汤瞧了一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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