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偷吃零食要带烈情一份,下课愿意和烈情一起去厕所,放了学,两人还找到了共同的最爱,学校门口小卖部自制的桂花米汤……
日子一久,两人本来在对方面前维持的表面形象破裂,原来本质上都是活闹鬼。
烈情拍了大腿说:“苏爱爱,看起来老实内向,屁,其实骨子里是个强大的甩子!”
“甩子”和“活闹鬼”都是本市的方言,意思是能闹腾,瞎闹腾。
石烈情如果说一个人是“甩子”那就是对你最大的赞扬,打心眼底把你和她划成一国的了。
在友谊蒸蒸日上的同时,苏爱爱的爱情却不知流落何方。
她会越来越多的留意到方歌,目光老朝着他转,在晨会上,在操场上,在楼梯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在方歌身上装上了高灵敏定位系统,总是一眼就望到他在的地方,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低了眉眼偷偷看他在做什么。
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就突然变得很大,笑声很甜,背挺得很直的走过,有时还无意识的拢拢刘海。
方歌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学习不错,是男生体委,还会拉小提琴。关键是不浮躁的孩子,老师喜欢,男生女生都愿意找他玩,没带书的同学只要找他,说:“方歌,帮我去别班借本书吧!”就一定能借到书。
在那时,谁能借到最多书,当然就是人缘最好的。
民以食为天,学以抄为天。
一大早来,石烈情没写英文作业问苏爱爱要,苏爱爱才知道一大早来居然忘了还有英语完型没做。石烈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爱爱小朋友,你怎么作业也不做!”
苏爱爱拿出笔袋,找笔:“石烈情小朋友,我应该做的吗?赶紧借!”
石烈情拿笔点点庄南的背:“南南,借两本作业本!”
庄南扔了两本作业过来,烈情挑了一本,苏爱爱拿另一本,一看封面愣了愣,姓名那一栏,两个大字:方歌。字如其人,清秀有型,最后一捺拖出来,有凛冽的笔锋。
苏爱爱抄作业,方歌正好走过来问庄南:“本子呢?”
庄南一指后面埋头奋笔疾书的两人。
苏爱爱赶紧抬头:“不好意思,等下……就给你!”她说话有点紧张,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方歌红润的嘴唇。
方歌微笑:“没关系,直接帮我交了吧!”
苏爱爱的心中突然开了朵栀子花,甜蜜的芬芳一下子充盈心间。
她立刻点头,又觉得自己这幅度是不是大了点。方歌已经转身,回座位。
苏爱爱最后把方歌的本子,自己的本子,烈情的本子一起交了。
但留下来的,是过目难忘的字体,她晚上在房里写作业,趴在桌上,一笔一笔认真的模仿着,偷偷的喜悦着,方歌,方歌,方歌……这样的名字顿时充斥了洁白无瑕的纸页。
爱如少年(下)
冬天仿佛是一夜间来的。学校的树木一下子全变得秃秃的,落叶也不知道被刮到何处。
高三中期席卷了一股艺术生,只有走其它的路子,出国或是参加艺术考试,套句赵经典的话,后者叫“不走正道”。
苏成绩中游,苏妈妈为了买个保险,也帮她报了个播音主持的考试,还请了艺术院的学生突击了一个月。于是苏爱爱也“不走正道”了一把。
南师大的宁海路校区充满古老的学术气息,老旧的教学楼,斑驳的铁栏杆,红柱的回廊,砖瓦的房顶……无一不表现出这所百年老校在教育界不可动摇的地位。
苏爱爱坐在回廊里等面试,李萌萌和石烈情都说要陪她来的,最后萌萌要考试,烈情有田径队的训练。她不习惯被那么多不熟悉的面孔包围,算好时间偷偷的溜了出来,但一人找了这么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后又开始觉得紧张。
此时已是十二月末,开始下起细雪来,回廊外有片深灰的水渍,雪粒飘到上面,一下子消失不见。回廊的一头是文学院的主考地,另一头是音乐学院的等候区,似乎是唱美声的人,在“mī_mī咪嘛嘛嘛”的吊嗓子,苏爱爱拢了拢羽绒服,靠在红漆柱边有点想笑,却又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在等着,又笑不出来了。
远远的,有个少年背着小提琴盒慢慢的走近,棕色的双排扣大衣,白色的围巾在风雪里飞扬。他走入回廊,掸了掸肩上的雪粒,抬眼看到苏爱爱,笑了笑,雪花化在他温暖的眼角眉梢,这样的笑容使得晦涩的冬日一下子明媚起来。
几乎是两人同时开的口:“你也来考试?”
一下子又都笑出来。
苏爱爱点头,指指回廊另一边:“我来考播音。”她想起李萌萌说过:“方歌也要去考试的!”
心怦怦得跳得耳膜都发涨,这算不算是缘分?
苏爱爱小声问:“你记得我?”
方歌坐下,掏出纸巾,慢慢的擦拭琴盒:“恩,记得,你坐石烈情边上。”
良久的,两人都不说话,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那滩水渍渐渐变成了层浅浅的白。
还是苏爱爱勇敢一点,问:“你什么时候考试,紧张吗?”
方歌抬手看了下表,摇摇头:“还早。你紧张?”
苏爱爱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人家都拿过奖的,参加这样的考试能紧张到哪去。
暗自埋怨着自己,踌躇着该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对。
方歌不说话,打开琴盒,苏爱爱偷偷瞄了一眼,发亮的小提琴面,她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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