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管身上暖呼呼大衣的主人冷不冷,气鼓鼓的朝顾时远嚷着,“说什么呢你,我可是……”
“可刚刚我还没走到你身后你就迅速转过头了。小时候我就算拿着鸡腿儿到你面前,你都要算完一加一等于二才肯理我!”
“……”
难得的,许临安沉默了。
回想起刚刚,她确实是很专注的在设计方案来着,可听到对面传来要离开的动静时,她突然就很着急。
这种情况,确实不曾有过。
对面坐着苏余声的时候,那种安下心来画方案的踏实感,也很久不曾有过。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许临安肩头,踩在脚下的触感软软的挠在她心上,她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雪,仿佛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许临安是从大四学期一开始,就从学校宿舍搬了出去。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平时来回跑设计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设计方案时能够专心通宵到深夜。
又是两天凌晨时分入睡。
好在赶在周一到来前,许临安的方案算是有了交代。
把图纸收拾到文件夹塞进包里,许临安伸了个懒腰窝在沙发里,随手打开上周图书馆借的一本书。
前言是一段手写的序,扫描版的。
许临安迅速的翻阅了一遍,后面的内容却让她突然顿住了。
虽然她并不了解书里说的一些内容,可这字里行间描写的一些成就,莫名的和顾时远给她讲过的一些事情重合。
这描写的难道不是苏余声?
翻过头来看了一下序言的落款,简单的三个字被作者写的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不是苏余声是谁?
本着对原著作者的尊重,许临安直起腰板认真又看了一遍。
合上书已经是凌晨,意识格外清醒的许临安从沙发上离开,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回到床上睡下,闭上眼睛前脑海里反复着的,都是苏余声在序言里写的一段话。
他说:“科学自古以来就是沉闷的,单调的。而科学家的任务,是让原本沉闷的前进曲因为科学的参与而变得悦耳而和谐。”
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许临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回想自己即将结束的学生时代,虽然谈不上碌碌无为,可那种拼尽全力和献身热爱的情绪好像从来不曾有过。
一直是怎样的呢?大抵也就算得上合格而已。
当初选读建筑,不过是看着自己高考成绩好,大笔一挥填了个t大最好的专业而已。
要说热爱与目标,根本谈不上。
从前设计方案时的无力感和烦闷感,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不是因为学业不精和所谓的缺失灵感,说白了,还是不够热爱。
而苏余声的一番话,像冬季里的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醒了她。
不论是生物医学还是建筑学抑或是其他云云,最初开始,总是沉闷的。
而从事于其中的人,本质任务归根结底就是让沉闷的前进曲变得悦耳、动听。
回想合上书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二十岁那年的苏余声站在世界最高生物学研讨会上的模样,年轻,意气风发。
早上六点钟的时候许临安就睁开了眼睛,出门前又核对了一番设计理念和一草方案。等到八点钟顾时远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已经到达了设计院的会议室。
顾时远懵:“是我记错了会议时间吗?不是九点?”
许临安:“是九点。”
顾时远更懵:“那你怎么到这么早?不对啊,你是怎么在离开了我的帮助下,凭着路痴的头脑到达设计院的?”
许临安翻了个白眼,换了左手接电话,右手一把捞过文件夹打开,冷笑,“我打车过来的。”
“……”
电话挂断不到两分钟,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
许临安应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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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4
“是我。”
是苏余声。
不似上周的姗姗来迟,今天的苏余声,仅比许临安晚了不到十分钟。
空旷的会议室,两个人。
许临安抬起头,发现苏余声就站在一米外门口的位置,与第一次相遇时一样,左边胳膊挽着正装,右手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捏一本书,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眉眼淡漠,身形挺拔。
许临安专注地盯着他的方向,看他把西装外套取下,整齐的挂在挂钩上,回手一丝不苟的把白衬衫袖口挽起恰当的高度。
连续简洁的动作在许临安眼里就像是叙事电影的慢镜头。
随后,苏余声转过身来。
发现桌前一直安静的女生正盯着自己看,苏余声顿了片刻,“你……?”
许临安噌的一下站起身,莫名其妙地嚷了一句,“我没有男朋友。”
“嗯?”苏余声被忽然站起来的许临安吓了一跳,在他印象中,这个女生好像经常会红着脸紧张。
许临安说完也愣住了,这种程度的话,杀伤力不低于脱口一句我喜欢的是你。
冷场片刻。
“我是说顾时远。”许临安率先解释了一句,平复了一下心跳,接着又补充,“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哥哥,不是男朋友。苏博士你,可能误会了。”许临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飘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啊啊啊。许临安内心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
“嗯。是我误会了。”苏余声抿唇微笑,低头把另一只衬衣袖子折好,简单整理后迈着沉着的步子朝许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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