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到如意阁门口,非要向皇上告太子殿下不可。”
这话可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了。
君眉说道:“太子殿下才懒得搭理他。他凭什么觉得太子殿下犯得着去针对他?”
阿音此刻却是心头一跳,莫名地就想到了昨日的事情。
冀行箴特意去了寿康苑一趟,为了甚么?
想必他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抛开政事走了趟。而且,他之后一直在陪着她。这让她不得不去想,他其实是为了她才计划了出行。
阿音知道冀行箴为了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既然如此,究竟是什么事情会使得他这样紧张,先是忽然改变了计划,而后又打了冀符……
越想越是心惊肉跳不敢继续再深思下去。
阿音忙把自己心里头的诸多纷乱念头都抛在了脑后,全心去想冀行箴如今的状况来。
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便是竭力去劝住晟广帝,让他相信那事儿不是冀行箴所为。
——即便这件事或许真是冀行箴做的。
主意已定,阿音就将花样子的事情暂且搁下,让人备了轿子往昭远宫行去。
昭远宫是帝王的殿宇。其中的如意阁便是晟广帝如今的静思之所。而昭宁殿则是处理政事之处。只不过昭宁殿如今已经是冀行箴在长久用着了。
还未看到昭远宫的院门,阿音远远地就听到了哭泣哀叫的声音。渐渐地,院门清晰起来,在院门旁发生的一切就也渐渐明晰了些。
如今天色已经将要黑了。昏暗的光影中,可见一群人正跪在那儿哭泣不止。其中一人全身大部分部位都绑着绷带,正躺在旁边四人抬的担架上,乃是冀符。
旁边还有个女人正抱着孩童的衣裳哭得伤心,却是郑贤妃。如果阿音没猜错的话,她抱着的衣裳应该是二皇子所有。
阿音只撩开轿帘看了一眼便把帘子放了下去,未曾继续理会。
行至院门口,有侍卫高声喝道:“什么人!”
外头跟着的万嬷嬷说道:“这位大人,太子妃来探望太子殿下,特意带了殿下喜欢吃的水晶蒸饺。就是不知殿下得闲不得闲?”
一听是太子妃,对方的语气明显和缓,甚至带了些笑意,“太子妃请进。是属下唐突了。只是有些人蓄意生事,太子殿下有命,属下不敢不从。”
他最后这几句话说得很大声,显然不只是给阿音说的,也是给院门口那些哭嚎的人说的。
郑贤妃尖着嗓子说道:“凭什么她能进去我们不成!”
另一个侍卫说道:“太子殿下正处理政务不得闲。皇上在静思,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又有沙哑的怒吼声响起;“和父皇说,冀行箴残害手足,父皇不会不管我的!”
因着轿子未曾停下,所以这些声音不多时就被抛在了后头。只不过他们嚎叫的声音着实不小,即便离得远了,仍然依稀可以听到那些嘈杂的声音。
进了院子后,她并未让人将轿子抬去昭宁殿,而是去了如意阁。
待到距离如意阁有十几丈的距离后,阿音就让人把轿子停了下来。然后她立在轿外静等。
这一次她等了并不太久便看到了晟广帝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冀符被打的消息,晟广帝竟是这一次还未静思够足够的时间就出了如意阁。而且脚步匆匆面带焦急,正是一副慈父担心爱子的模样。
阿音见状后,努力让自己稳了稳心神,上前迎了过去,关切问道:“不知陛下今日的静思可曾完成?”
晟广帝原本不想搭理这丫头的。他早就下令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进入如意阁,她倒好,倒是没有进入了,却停在了离如意阁那么近的地方。
晟广帝很想忽略她,无奈她那话实在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不悦道:“未曾。”
“所以说,大殿下也太不识好歹了些。”阿音蹙眉说道:“我原就是怕他打搅了圣上的大道,所以专程过来了一趟想要劝一劝他莫要在此继续喧哗。谁知他根本不曾搭理我……”说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晟广帝这回终于拿睁眼来看她了,“你说你是来劝他的?”
“可不是。”阿音蹙眉道:“今日与圣上一番言谈,我知晓圣上求道心切,自然想要帮助圣上达成心愿,断然不能让他打扰了您。”
语毕,她面露愁容,“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帮助圣上,愿意帮圣上分忧解难、让圣上有足够的时间静思,所以日夜操劳帮助处理政事。只可惜大殿下……”
“冀符如何?”
“大殿下如何想,我不知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人打了却非要说是太子殿下所为。太子殿下执掌政事多日,想要针对大殿下的话,何至于现在才动手?旁的不说,但看大殿下不顾皇上的心意,偏要择了皇上静思的关键时刻来闹事,就着实是不该。”
说罢,阿音吞吞吐吐道:“陛下可还记得,我曾请求过您?倘若有人刻意污蔑,还请陛下仔细思量后再做定论。太子殿下如今行在高处,难免有人心生妒意。”
晟广帝原本隐约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所以问了郭公公究竟发生何事。
他还是很关心自己孩子的,所以听闻冀符说自己被冀行箴打了后再也无法静心,这便走了出来。
原本他还百般理不出头绪来,如今听了阿音的话后却豁然开朗。
——两个儿子里,谁更关心他,一目了然。
若说冀符污蔑行箴,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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