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非魔非神,顶多是个魂付妖身的怪物,还需好生将养。”
见她点头,而且依着他的话乖乖躺回床上之后,封挚才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长岚只觉心上一阵悲戚。
青衫少年依旧,风姿依旧,可原本那总是挂着不羁笑容的俊朗面庞上,笑已不见,眼角眉梢也偏生出许多愁怨沧桑来。
长岚平放在床榻两侧的手不由捏紧,造成这一切的是她。若不是她,封挚不会卷到那些事情之中;若不是她,不会在他终于清醒,却再不见当年神智不清时,始终挂心的人。
封挚,阿猫,是她对不起他们这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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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大半个月。封挚一直陪在长岚身边,偶尔长岚想要折腾,还会扶着她到屋外去晒晒太阳,听听虫鸣鸟叫。每每长岚都会感叹,封挚竟然能找到这样一片不为外界叨扰,而且仙气浓郁的养魂之地,实属不易。
只是每次问他这究竟是哪里时,封挚总是笑答曰:“是一个无人知晓,只有你我二人的境界。”
四海八荒仙山众多,长岚也懒得去猜这里究竟是哪儿,只是靠在封挚所搭的长椅上,静思她离去的这些年。
封挚说,自她灰飞烟灭到如今,已过了两万四千年。起初听到这个数字时,她惊讶到只能靠手托着下巴才能防止它掉到地上,而后细细思来,却也合情合理。当年,她是魂魄散尽,想要让她活过来,当真比登天还难。
封挚要一点点的收集齐她的三魂七魄,集齐后将养,将养后凝神聚魄,聚魄后再将养,而后才能将重新凝到一些的虚弱魂魄,置于一副躯体中,一点一点的与所找躯体相互感受,相互适应,直到完全契合后,才会恢复五感神识,逐渐清醒。
且不说凝神聚魄需要耗费多少纯正仙元,单是将她散在四海八荒甚至有可能是凡间冥界的魂魄集齐,就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而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做了这一切的人,竟然是封挚,而不是……
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俊美无双,容颜清冷的面庞,长岚有一瞬的失神。
“既然晓得了你此番回来不容易,以后就别轻易就死来死去,就算是死,也挑个容易救活的死法,明白了么?”
长岚的失神,被他的话给打断:“只怪当年年纪轻,禁不住红尘诱惑,又怕守不住自己初心,若是放在当下……”
“放在当下如何?”
长岚感叹道:“兴许便是死了,也绝不喜欢他。”
咔嗒一声,封挚为她削果子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长岚偏头,只见他手上的果子被鲜血染红,其他的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一沾地面那血就像是被什么吸掉了一样,消散于无形。
“无事罢?”长岚拉过他的手瞧,血肉模糊看不清伤口深浅,“怎的这么不小心。”
说罢,随手在衣衫下摆扯了一块长布条,沾着方才封挚倒给她的清水,一点一点的细细擦拭,仍旧有些苍白的唇嘟起,不时的向他手上吹着凉气。
发丝垂到了他的其他手指上,封挚看着她这样细心入神的动作,目光一柔,唇角微微翘起。
擦拭干净后,长岚将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他手上,一边叮嘱不要沾水,一边轻声道:“如今阿猫不在,我会替她照顾好你。”
封挚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抽回手转过身,自己将剩下的布条缠妥系好。日光洒在他身上,可长岚却觉得这日光像是怎么也无法温暖他一样,落寞到让人哀伤。
是她,若没提及阿猫,想来封挚也不至于如此。
长岚心下懊悔,刚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却听封挚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带着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淡漠。
“当年,为什么会死?”
当年当年。有时觉得,当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闲话家常时说些当年,或可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身死之后谈当年,或许只配做世人口中的笑料。
而她的当年,就是后一种。
“当年,我虽已入魔,但我仍觉得,我还是那个喜欢祁……司战神君,爱慕司战神君的人,本质从未变过,我没害过谁,我也没想过害谁。可我不明白,与我看似有仇有怨,与我当真有恩有情的人,为何会一个个接连消失不见,可就因为我是魔,就因为魔性嗜血,好杀戮,所以那些人的失踪或者死亡,莫名其妙都成了我的罪名。”
“就连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封挚转身看她,见她一脸神伤,并没有注意他,只是目光远放,望着不知何方的缥缈虚空,回忆着当年的一幕又一幕。他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觉得,那时他也是恨我的,恨到希望我死,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我同他相识那么久,他对我……对我竟一丝感情也无。所以我打上九重天,亲自将战书下到司战神君府邸。”
她一个刚入魔道不久的魔头,对上数十万的仙界神兵将士,当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亏倒是吃了不少,不过好在她那时喜欢穿着黑色的广袖衣袍,受伤流血也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受了多少的伤,挨了多少剑。最后几乎是浑身浴血,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冲到司战神君府邸前,而正巧祁霄就站在门前,于是她就将战书直接扔在了他面前。
天兵层层围着她,举着泛着寒光的兵器,可她就是恍若未觉,只是拄着剑,靠着剑来做支撑,看着祁霄。
祁霄清冷的眉眼看了看她,随即弯下身去,捡起了那封战书。不仅当着她的面打开,当着她的面看了一番,更是当着她的面将掌中战书,化为齑粉。
她拼了命送上来的东西,在他眼中,就是一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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