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去了。”付宗明转头看向宿白,眼含温柔,“还是你好看。”
宿白瞟他一眼:“洗澡去。”
“得令。”付宗明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里。
宿白独自坐了一会儿也准备回去,就见琼姨单手拿着一套衣服上楼来,他连忙走过去接到自己手上。琼姨笑了笑,说道:“正好,这是太太新给少爷定的睡衣,就劳烦你拿给少爷吧。”
“好。”宿白点点头,“琼姨您早点休息。”
琼姨摆摆手,重新下了楼。
宿白走到付宗明房门前,敲了敲。听见付宗明说请进,他才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付宗明刚换好衣服,头发还有些潮s-hi,宿白将衣服放在他的床边:“这是阿姨给你新买的睡衣。”
付宗明应了一声:“嗯。”
他伸手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衣服放下来:“你先出去吧。”
宿白眼尖,盯着他不动:“怎么你突然含蓄起来了?”
“唔,对你是没有什么好含蓄的。”付宗明说道,直接脱掉了上衣。
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他的胸口一览无遗。
宿白看到他左胸口的大块疤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睁大双眼看着付宗明:“你,你为什么……”
付宗明走上前几步,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因为你是我的心头肉。你整个人,都是我心头肉。”
“……快穿衣服吧,免得冻感冒了。”宿白轻轻挣脱,转过身魂游一般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耳根通红,光听他的声音确实是十分镇定的。
付宗明套上宿白拿来的新衣服,虽然对此有些不满足,但他们,来日方长。
番外一 鱼师剑
寒都重山外,车轮辚辚,拉着车的骏马步伐稳健,结实的马蹄在地上一踏,马车已行出丈余远。
驾驶马车的小厮远远见到路边松树下坐着一个人,走近了发现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他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按在膝头,右手揽着一个粗布包裹,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小厮扯了缰绳,探头问道:“少年郎,前方可是铸剑大师仲述子的住处?”
那少年瞟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小厮见他如此无礼,嘴角一撇,又听得马车内的动静,连忙问道:“宿先生,可是醒了?”
马车窗口垂下的竹帘缝隙稀疏,便于通风,依稀能看见车里的人伸了个懒腰,贴近了窗口。
少年微微侧目,小厮身后的车厢里伸出来一只手,递了一只朴实无华的水壶出来,隔着帘子小声说了句话,那小厮自以为隐蔽地看了过来,点了点头。
少年模样虽落魄,但心气儿高,收回所有的注意力,专心只盯着不远处的宅院。
“喏,我们先生给你的。”小厮将水壶递过去,少年不接,甚至没看他一眼,心里一气,就想直接往少年怀里放。
那少年嘴唇微干,起了些细小的死皮,但他对生人很不耐烦,反手将水壶打开,却不想用力过度,将水壶打落在马车前。两人俱是一愣,小厮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车上的人走了出来,一双不染纤尘的布履踏在水壶边,白皙纤长的手指捻着壶口拎起来,声音中带着温和笑意:“不食嗟来之食,有几两硬骨头。”
小厮白了少年一眼,退回到那人身边:“宿先生,您可看见了,是他不识好歹。”
宿白抬手在水壶上轻拂,将尘土拂去,走到少年身边,蹲身与其平视:“小友,风吹日晒难熬,喝点水慰藉风尘。”
见少年盯着他不说话,宿白一笑,将水壶放置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站起身对小厮说道:“少平,去叩门。”
小厮应了声,机灵地上前敲门,等有仆役前来开了门,他从怀中取出名刺递上:“老先生,我家主人今日前来拜访,请问仲大师可在家中?”
老仆睁着昏花老眼看了他几眼,随即要关门:“仲大师不在,请改日再来。”
宿白见到那少年眼中乍然有光,双手紧抓包裹站起身,似乎也是想拜访仲述子,但被阻挡在门外,因此坐在这里等候。
老仆此时要关门,宿白朗声道:“既然仲大师不在,那请老先生将这柄断剑交与你家主人。就说,他仲述子浪得虚名,名不副实,造出来的剑不堪一击,连孩童玩物都不如。”
他手一扬,广袖翩然如翼,从中跌出一柄断剑来,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哪个黄口小儿敢在此胡言乱语?我这就教你看看我赤炉宝剑的厉害!”
一道沉稳有力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老仆早早躲避开,半敞的院门内蹦出个个头不高的络腮胡子,他横眉竖目扫视一圈:“给爷爷我站出来!”
宿白笑而不语,他可不上赶着当孙子。
少年见到仲述子出现,立刻就想上前去,却被宿白一把拉住了,他不满地看了宿白一眼,不管不顾冲上前去:“请您收我为徒!”
仲述子后退一大步,讶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些走,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他绕过少年,紧走几步捡起地上的断剑细细端详,似乎这一柄断剑比一个大活人还重要。
宿白这才出声道:“怎么样?可是您的作品?”
仲述子哑口无言,端详面前的人片刻,愕然道:“是你!”
仆役端上了热茶,恭敬放在宿白面前,得了一声谢,埋头走了出去。
仲述子坐在榻上,一条腿盘起,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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