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顾盼之间便生辉,他顿时有失去她的惶恐,忍不住靠她更近,甚至伸手抚过她垂落在肩上的散发。
她不着痕迹闪开,心头已经产生化学变化。
“这什么意思?”
“笙笙,这两年来我们面谈这么多次,妳觉得我对妳有助益吗?”
黄柏的苦涩,让她恍然领悟一件事,可是这一层纸不容戳破,所以她故作不解,恢复原本神色,“当然有,否则为什么我每周都乖乖来报到。”
“我明白了。”他的表情转淡,眼里的光影忽明忽暗,“刚刚我只是想了解妳是否对苏格还有移情状况,现在看来一切正常,我也放心了。”
他很快收拾自己的本意,按照原本的设定开始发问,段笙笙却像是被打乱的一池春水,布满不安。
四十分钟很快就结束,抱着与来时不同的心思,她踩着凌乱的步伐到苏格办公室。
门内的人似乎刻意在等待,她才举起手,大门便倏地被拉开。
苏格手里提着公事包锁上门,两人相偕走在长廊上交谈酒店公寓的合同约定,只是才转过弯,不偏不倚就撞上要回办公室的黄柏。
尽管身旁熙来攘往,那一刻的画面却像被按下慢速键,交会的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读黄柏的表情,似乎有讶异、还有难堪,所有刚才尚解读不清的情绪一涌而上。
“学长,周五的洗尘宴别忘了。”
“当然,不见不散。”
俩人简短交谈片刻,她站定在中央,目光放空,锁定在手机屏幕的裂纹上。
离开的路上,苏格轻声问她,“跟黄柏的面谈不顺利?”
“还行,我们一直都是那样,一问一答,偶尔他说得多。”
苏格听了转而深思,露出不太认同的表情。
她知道这模样是什么意思,一个心理咨询师不该跟个案比话多,这是个盲点,偏偏太多人犯错。
“无所谓的,只是当一周一次的抒发闲聊,有时候我不想说,总要有个人撑过四十分钟的空档。”
“如果真的觉得不适合,换一个咨询师也无妨。”苏格说话时目光颇有深意,她于是知道他已经察觉了。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我真的觉得好多了,一直把自己的心思拉出来掰碎分析有时候很累。”她趁机提出自己的意思,因为如果没有他的应许,她总心不安。
“好,照妳说的办,不想要就不要。”
他一向宽容,尤其对她。
从圣医到酒店式公寓只需过个马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号称是全市最高档的新式住宅便印入眼帘。
既然是最高档,自然有着不凡的严谨,段笙笙拿出合同与自己的身分证,留下住户资料后门卫才放行。
公寓位在高楼层,房子走日式muji风,清一色的柚木色家具,角落放置白色扬声器,充满禅意,也充满韵味。
苏格已经在网上看过全景,现在只等行李送来就大功告成。
段笙笙已经来看过几次,拉开了落地窗帘,打开空气清净机,走到早先送来的纸箱前,搬起一沓旧书问,“这些放哪,书房还是客厅?”
她指着客厅充满设计感的不对称书柜,又看向书房里以白桦木设计而成的顶天落地书柜。
苏格看了几眼,接过她手上沈甸甸的古书,“放下吧,我能自己收拾。”
“两人一起肯定比你一个人快。”看着室内叠得整整齐齐的几口大箱,她分析得有条有理,“我猜,如果没整理好你会浑身不对劲,整夜睡不着是吧。”
确实被她说中自己的习惯,苏格笑笑,解开衣袖,松开领带,“既然妳有心,那请妳洗过手,戴上手套,这些书不能这么处理。”
段家爷爷的古籍大多是古董,她不懂古物,他也不能放任。洗干净双手,他找出手术用一次性手套戴上,把除湿机打开,才分门别类开始上架。
“书柜会迎接日晒,这些书只能放在有湿度控制的玻璃柜里,避免受潮,也避免再度日晒,。”
“你当这些东西是义大利红酒啊?”她取笑苏格,可是想想以前,外公也是如此珍惜,书房长年都要除湿,保持在最佳状态。
“妳看上面的落款,清朝年间的古书,对于爱书人来说,价值比红酒高,妳说是不是该珍惜。”
她凑过去看半天没有概念,“这么说,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啰?”
“恐怕在他眼里,妳比这些价值连城,他把自己的最爱,留给最在乎的人。”
这些不是苏格打诳语,而是在看见他替孙女命名时写在本上的各种字体,想必是饱含对她的祝福,即便是女儿身,也能在这世道自由生长,生生不息。
段笙笙按照指示,爬上阶梯把那些手工装帧的书画按照年代放入防潮箱里,本以为几箱的书本不费多少时间,可是整理近半夜,才发现自己太小觑爷爷的收藏。
按年代分还不够,还得按作者,她是个理科生,历史早忘得一干二净,倒是苏格记忆力好,看她开始犹豫便会出声解答。
“怎么同样是理科生,你历史年表背得比我还好?”
他耸肩,同样不解,“我念得不比妳多次,或许只是过目不忘。”
这番话要气死多少考生狗,可是当他在接下来背出五代十国中的文人墨客,她确实只能甘拜下风。
整理是一番功夫,耗尽一整晚的时间进度也不见推进,那一夜她没回宿舍睡,而是借他的客房窝了一晚。
躺在陌生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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