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橱内空气逐渐稀薄,大脑缺氧一般中断思考,整个人也越来越难受。
肖颜模糊意识到,她必须出去,再待下去迟早会窒息。无法顾及盘旋于脑中那不断发出的警告信息,她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下意识的警惕动作连她自己也困惑不解。
许久,确定外头没有第二个人,肖颜松了口气,转开右侧门上的暗锁,然后轻轻往外推。
为什么门的内侧会有暗锁?没来得及思考其中的合理性,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已叫肖颜暗暗吃惊,明确地显示出她对这个陌生环境的熟悉。
衣橱门裂开一条缝隙,不是很宽,但足够她呼吸外界新鲜的空气。一丝光线同时透了进来,肖颜不由自主瑟缩了下,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不太适应突然的亮光刺激,那会使她心慌。
尽管对房间的布置装潢和屋子的物品摆设产生好奇,但那也仅限于好奇,还达不到冲动的程度。肖颜蜷起身子缩成一团,偏着脑袋靠在衣橱内壁一侧,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只想放松紧张的情绪,好好睡上一觉。
突地,钥匙撞击着房间门板发出了巨大的闷响,打破周遭的静寂,肖颜受到极度的惊吓,身体再度抑制不了地抖动着。
正在开门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如此恐惧,如此慌张?好像对方是穷凶恶极的暴徒,一旦持刀冲进来便会将她杀害。她是因为遇上杀人犯,才躲起来的吗?
这种无端的臆测很快被推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状况的变化,沉睡的记忆渐渐复苏,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拼凑,画面涌现。她略微忆起,这个即将进入房间的人,不是歹徒,而是个恶魔,以伤害她为乐的恶魔。
对方转动钥匙的速度非常缓慢,像用生锈的钥匙打开古老的城堡大门般,慢至仿佛经过一世纪之久,肖颜饱受煎熬,听着‘咔嚓咔嚓’的声响寒毛直竖,牙关直打颤。
许许多多的影像适时涌现,却笼罩在阴影之中,留下的尽是阴霾。尽管画面不甚清晰,已能让她预测到‘那个人’接下来的举动。
然而,某些重要的部分还是遗漏了。
譬如,她明明记得那个人显露出残忍本性时习惯性上扬的嘴角,却记不得他的样貌及神态;她明明也记得那个人的脚步声和进入房间时固有的表情及行为,却记不得他进房后的下一步动作;她甚至记得每每到最后,那个人总能找到她,却记不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将如何对待自己。
门,被打开了。
‘他’将门推至与墙壁平行的位置,其间的空隙足够确定塞不下一个人,然后,‘他’在房门外驻足片刻,视线扫过房内的每个角落,寻觅着她的身影。
倘若见不着她的踪迹,‘那个人’将会重新把房门锁好,到客厅和其他房间里寻找。
可是,这次显然不一样。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人走了进来。
…为什么?是哪里露出了端倪吗,为什么他的行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肖颜无法抑制惧意的滋生蔓延,它已悄然扩散至整个身体,即使生起逃跑的念头也无力至极,只能暗暗地祈祷对方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存在而进来的,千万不要打开衣橱,让她无所遁形。
每当‘那个人’向前一步,肖颜便感觉心跳的频率跟随着那沉重的节奏加快减慢,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惟有周围声音清晰异常。
“肖颜,你在哪里?”
‘那个人’忽然开口,用轻快的语叫唤她,回荡在沉寂的空气变了掉,尖锐异常,划痛她的耳膜。
肖颜顿时不寒而栗,惊叫差点脱口而出的刹那她急忙咬住下唇,不让声音溢出。
‘那个人’是,连京。
死去的连京。
所有残缺零散的记忆碎块在这一刻完整归位。
他又出现在她的梦里,编导着一场场惊魂记,非要她看到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尸体,将她带入暗不见底、万劫不复的地狱,陪伴孤独的他。
“躲起来了啊?”连京笑了,隔着一扇木门他的笑听上去很不真切,断断续续地从方才被她推开的缝隙溜进衣橱里,肖颜可以想象得出,此时那张俊逸的脸上不带一丝丝笑意,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暴戾。“再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可要生气喽。”
连京还在笑,语气似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般轻松。
肖颜透过门缝瞧见他的西裤闪过眼前的那一刻,几乎都要张嘴失声尖叫,声音冲破喉咙但被闭合的双唇硬生生地卡住了,化成轻不可闻的呜咽消逝在口腔中。下唇已被咬得渗出了血,她却不觉得疼痛,仅有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一时辨别不出,却十分在意。
连京在房内来回地踱步,忽远忽近,他不再张口唤她,他的怒意已超过临界点。
肖颜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她想伸手去关上衣橱的门,否则连京迟早会看见这条裂缝,进而找到她。然而,全身的力气像被抽了空,双臂环住膝盖紧紧地粘合没法移开,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气和呼吸声震耳欲聋。
她费力地抬起右手,发颤着伸向前方,伸向那道过于微弱却令她既向往又害怕的光明,指尖触到边缘的瞬间猛然停住了。黑影笼罩,那条黑色的西装长裤挡去了唯一的光线,肖颜倒抽了口气,仰起头目光徐徐上升,直至对上那双仅有眼白没有瞳仁的眼睛。
“唔唔…”
叫声未立即出口,肖颜用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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