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宣又想,幸亏只是同居了几个月,若是久了,必然会厌烦吧。
郁韫韬将衣服烫平,便扭过头看智宣,一笑:「你发什么愣?」智宣这才回过神来,郁韫韬说:「有你这么做主人家的,看着客人自己忙活?」智宣弯着那双细长的眼睛笑:「可你不是说咱们私下是朋友么!我对朋友就是这样,爱理不理的。」郁韫韬将挂烫机复原,又说:「那你这样子,朋友多吗?」智宣答:「不少。」郁韫韬便说:「你这样还能有不少朋友,可见长得漂亮还是有好处的。」智宣听了这话,心莫名有些悸动,然后又立即骂自己不中用。
郁韫韬似乎没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撩汉的话,淡定地收好挂烫机,又说:「你对朋友再爱理不理,也起码带我去客房吧。」智宣便带着半`裸的郁韫韬走,他心里却想着如果能把他带进主卧就好了。如果他们是在夜场再遇,智宣一定会说「什么客房,我家没有这种东西,主卧的床很够大,不信你试试」。然而他们是在职场再遇,还是这个情况,智宣只得装作心如止水,领了总裁大人进客房。
郁韫韬看见客房,也算松一口气。
得亏智宣平常不怎么进客房,每周又有阿姨打扫,客房还是像样的。不然郁韫韬得打扫一小时再睡觉,那就真的不如回自己住处睡了。
郁韫韬在客房里,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智宣魂不守舍地回到卧室,侧躺着的时候觉得床边的位置尤其空旷。他开始想念郁韫韬的身体了。
不知道他现在闻起来怎么样?
白浪身上有一种少年独有的清新气息,闻起来像是新鲜的柑橘。智宣每次与他接吻,都觉得又甜、又酸。智宣跟他说这个,白浪哈哈大笑,说:「什么酸又甜的?你是说我身上有初恋的味道吗?」智宣笑他:「神经病!」白浪问:「骂我做什么?」智宣说:「你这个人就和『初恋』两个字很不配。」白浪一脸委屈:「什么意思啊?大哥哥就是我的初恋啊。」智宣哈哈笑:「神经病。」白浪忽然定睛看智宣,似乎要把智宣看穿一样。智宣在他的视线下,笑容僵住了:「怎么了?」白浪突然很认真地说:「你的初恋是谁呢?」智宣一阵窘迫,耳根发热,半天说:「你为什么在意这种事?我们又不是在交往。」
白浪怔住了,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像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了。平常的他过于游刃有余。这个时候才出现了一丝属于他年纪的脆弱。智宣一直怨恨白浪,怨恨白浪如同诱惑他的有毒的蛇,这下他打住了七寸了,他有种痛,又有种快意。智宣笑笑:「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吧?」
白浪看着智宣一阵,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淡粉的嘴唇一开一合,说了一个字「是」。
智宣不敢信,不敢信他是,也不敢信自己被这么一个字打得溃不成军。
白浪低头,吻了智宣的嘴。
给了他一个又甜、又酸的,像是柑橘一样,干净纯净又充满夏天气息的吻。
对,像是初恋一样的吻。
那是一个很浅的吻,跟他们那些变化万千的把戏来说,简直是小学生的水准。可就是这个吻,让智宣记到了现在。大概要记到死的那一天。
不知道他现在闻起来怎么样?
智宣睡着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漫长而短暂的夏天。
第七章
「笃笃」、「笃笃」……
智宣是被沉稳的敲门声弄醒的。
他皱着眉爬起来,习惯性地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然后一下子就吓得清醒过来——对了,他昨晚忘了调闹钟了。酒又喝多了,睡过头了。
门外仍响着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最可怕的不是睡晚了要迟到,是睡晚了要迟到你老板还在门外。
智宣不敢让总裁大人久等,赶紧应了一句「来了」,然后踢着拖鞋飞奔到门边,将门打开。郁总裁站在门边,已是打扮停妥,穿上了昨天洗烫好了的衣服,连背头都梳好了,一脸审视地看着智宣:「虽然你昨晚说过你讨厌早起,但现在会不会有些晚了?」
「是、是、是,总裁说的对。这次是我的失职,因为昨晚喝太多了。我现在马上洗漱,保证不会迟到。」智宣已经进入了职员的状态,一脸严肃地致歉。郁韫韬从鼻子里笑了出声:「不是说要做一个对我爱理不理的主人家吗?」智宣挠了挠头:「还是饭碗重要。」
郁韫韬说:「行了,昨晚加班那么久,本来今天早上就是可以调休的。」智宣低声嘟囔着:「可是我不想要调休,我想要加班费。」以智宣的薪酬来说,一点五倍的加班费还是很吸引的。
郁韫韬已经走开了,智宣灰溜溜地走出来,跑到盥洗间里,打算快速洗漱,看能不能争取不迟到。只是智宣照镜的时候,就一阵悔恨交加——这就是刚刚一大早郁总看到他的样子吗?睡眼惺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睡衣的纽扣还扣错了?
智宣想着不如把自己淹死在洗手盘上算了。
可是,死,还是不可以的。
智宣心想:「郁总一定对我这个以『一丝不苟』著称的助理感到失望。」一边想着,他一边快速地洗脸刷牙,拿起梳子,发现梳子上纠缠的青丝都已不见,显然是郁韫韬看不过眼清理过了。那智宣紧了紧手中的梳子——这是刚刚郁韫韬用过的梳子吗?智宣像是个色`情狂一样,缓慢又用力地用梳子梳头,感受梳齿压过头皮引起的酥麻。
郁韫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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