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地对他说:“南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回过神来,抬起头道:“我的样子,吓到你了是不是?”
“是!”她的声音在战栗,“是我不好,我不该问。”
“明蓝,答应我好吗?不要再问我这件事。”他说,“唯独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好,不提。”她点头如捣蒜,他刚才苍白的模样让她手足无措,她才不会那么笨,让这样的情形重演一遍。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放下心中大石。搂住她的腰,像一个孩子般贴着她的胸口,呢喃道:“我有你就好,我们会快快乐乐地生活的。”
“嗯。”
她是由衷地相信他的话。
半夜十二点多,朦朦胧胧中,明蓝好像听到一楼的电话响了。意识混沌之初,她并没多想。之后他听到南庆说话的声音,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妥,便从床上起来了。
南庆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眼睛通红,哑声和阿勇交待着什么事。
一定是出了事!半夜三更的电话,南庆反常的表现都让明蓝有了不良的预感。她小跑到他的面前,俯身问道:“南庆,怎么了?”
他的神情凄恻:“我爸爸他……过世了。”
她抱着他的头,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放肆地在她的臂弯里痛哭得像一个孩子,声音丝毫没有压抑。
他哭了很久才停下,他说:“我买了明天的机票。”
“还有多余的机票吗?需不需要我陪你回去?”
他愣了一下,低头道:“不用了,你留在这儿等我回来就好。”
她说:“南庆,记得戴上我织给你的围巾,中国现在很冷。我……等你回来。”
“我一定戴。蓝,你明天能送送我吗?”没有焦距的眼睛里还凝着未收的眼泪,让他看上去更显悲伤与彷徨。
“当然可以。”她说,“现在呢,你先回房睡一觉,之后几天恐怕你更没时间好好休息了。”
“我睡不着。”他不自觉地收拢了手指:“我想他。”
明蓝搓了搓他的手掌,让他逐渐放松下来,随后把自己的手插、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交扣:“躺下来、闭上眼睛也可以想念。”
她扶着他进卧室,又看他在床上躺好。可能是又一波伤心涌上了心头,他的泪滚落,打湿了枕巾。
她很自然地拿衣袖去擦。
“上次知道他病了之后,我应该多去看看他的。”他说,“现在想想,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我却还在和他闹小孩子别扭。总觉得他当年绝情,其实,我才是更凉薄的那一个!”
“南庆,别怪自己,你上次和你爸爸见了那一面,他就应该已经没有遗憾了。你过得很好,他会安心的,并且他也知道你是个心暖的好孩子,你早就不怪他了。”
“我早就不怪他了。”他平静地说,“我好爱他。”
明蓝的眼睛潮润了,她坐在他的床头,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的额头:“南庆,听我的话,不管你睡得着睡不着,都先闭上眼睛,当养养神也好。”
他的眼皮轻颤了几下,阖上了。
“我在这儿陪着你。”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
“不要,你去睡吧。”
“我是护士出身的嘛,偶尔熬夜不算什么。”
“你又不是我的护士。”他的声音有些闷。
“可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因为害羞,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虽然脸上的伤感还未褪尽,嘴角却有了淡淡的一抹明媚:“床够大,你要不和我一起躺躺吧——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对这章结尾有太多不必要的期待,非常时期,一定是非常纯洁的。先打预防针,免得各位对失望!
第38章
明蓝的手一缩,从南庆的额头上移开。南庆本能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他什么也没说,只幽幽地叹了一声。
明蓝道:“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没事。”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
明蓝咬了咬下嘴唇,主动捉起他的指尖,带着讨好和撒娇的意味摇晃了两下:“我虽然有点不习惯,但试一下也没关系。”
他反勾住她的手指,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不觉得勉强吗?”
“不会。”看到他的情绪略微振奋了一下,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感觉得到勉强。
他往床的里侧挪了挪位置,又拍拍空出来的床铺,示意她躺上来。
明蓝脱了鞋,躺到了他的身边。
南庆重新躺下。手指摸到了她的手,轻轻握住。
她的心怦怦跳着,掌心发热,热力一直贯通到四肢百骸中。她并不紧张,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的体验,炽热而带着迷幻的刺激。
“你知道失明之后,最难做到的一件事是什么吗?”黑暗中,南庆的声音蓦然响起。
明蓝回答不上来。乍然失明之后,很多事都是很难适应的吧?比起先天的盲人,后天的盲人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更大的落差。明蓝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一种比喻,先天的盲人就像一些本来就不具备视力的动物,他们认知世界的方式原本就不是靠眼睛,所以,对他们来说,既然从来看不见,也就没有“看见”这一概念;但后天失明的人因为已经习惯用眼睛来获取信息,因此,在面对黑暗时,恐惧、无措是必然的情绪,几乎所有生存的技能,都需要很大的调整。走路、吃饭乃至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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