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翔突然c-h-a了话:“你答应我不去寻死,我们就走。你还欠我钱呢。”
宝心愣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回答:“嗯,我不死。”
沈郁翔拉了拉黎嵩,后者叹口气:“好,我明天会来找你。”
宝心没再做出反应,两人就后退到门口。翔看到门旁柜上有一串钥匙,小心地拿起来交给黎嵩,掩上门走了。
回家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心里对这一番事情有了自己的评判。黎嵩问:“你真相信她今儿晚上不会寻死?”
“应该不会。”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我觉得她有自己的想法,你明天找她谈吧。”
“我说,找她代孕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候还提这个,我可不想干趁人之危的缺德事儿。”
“那你什么意思?”
“唉。”沈郁翔叹口气,明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上心:“你尽量帮她吧,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话。”
第22章 9.3
今天天气有点y-in沉,不过阿河的j-i,ng神还不错,宝心陪着他,在病房里随意聊天。阿河突然提起从前的事:“姜闯去世八年了吧?”
“嗯。”
“你记得很多吗?你们俩之间的回忆。”
宝心认真地想想,摇着头:“不太记得了。”
“真的那么轻易就忘了?”阿河很失望。
“说是忘了,不如说是想不起来。”宝心解释着:“比如说,到了某个地方,我会知道,这地方我们一起来过。可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了什么,具体的细节就完全想不起来了。就是那种……你经常会做的事情,可是让你仔细描述,却怎么都描述不出来的感觉。”
“哦……”阿河点点头:“会不会是因为太悲伤了,所以大脑自动选择遗忘呢?心理上的自我保护。”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不起来。”
“……当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姜闯去世的时候。”
宝心想了想,笑道:“我也说不清楚,很混乱,但是……最大的感觉就是不真实。”
“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到那个人。”
“比我想象中简单。”宝心回忆片刻说:“当时姜闯的学生们算是当事人,跟着警方去做笔录了。那种游览船票是网购的,上面还附加了保险,所以很容易查到购买者的信息。警方应该是跟景区负责人要来的资料,有两个胆大心细的孩子就趁乱偷看了那人的信息告诉了我,包括身份证号手机号什么的。那人是外来务工人员,集体户口,登记的户籍地址就是他上班的工厂,我在那里等了两三天,就等到了。”
“你当时真是去杀他的?”
“是。”
“可是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姜闯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我压根没想解决问题。只想求个心理平衡。”
阿河表示理解:“我早就猜到了。”
宝心点头,她的逻辑可能很不同,但是阿河一定能理解她。
她对姜闯的意外离世,与其说是大受打击,倒不如说是措手不及,她想自己总应该做点什么。没人有资格根据任何价值观来评判哪个人该生存,哪个人该死,人存在的价值是没法定量的。就算姜闯才华横溢,道德高尚,他可以创造出巨大的价值,也没办法斩钉截铁地定论,他比那个人更有资格活下去。他自己选择了救人,自己遇到了意外,这都是他的命运。但是那个间接导致了姜闯死亡的人,总该在情感上有些表示吧?
自责、忏悔,或是感激。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宝心知道,警方找过那人几次,他逃得干脆利落,撇得一干二净。这个人的死跟他毫无关系。他其实是害怕要求赔偿,他要留着自己的命,留着攒下的钱,去过他那个小家庭的幸福日子。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与他无关,哪怕有人因为他付出了生命。
其实对于宝心来说,姜闯的死就带走了一切,她压根不关心赔偿。但是倘若姜闯的死换来的是另一个人的生存,那人能带着对他的感激而生活,宝心即使伤心,即使痛恨,也是可以感到一丝欣慰的。因为她知道姜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价值远远不止体现在艺术上,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价值,而他的离开,使她的生活从此黯淡无光。可是这样的结果让她始料未及。她只觉得,自己一生的幸福丧失得很不值得,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改变。
于是她就那么找到了那个人,站到了他面前。其实她身上带了把刀,她确实有杀人的念头,但她根本没掏出来,因为她觉得,姜闯为了救他而死,自己却想要杀死他,这两种行为非常矛盾。她很认真地考虑,如果自己杀了人,她还能配的上姜闯吗?她不想做姜闯不喜欢的事情。于是她就那么犹豫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可那人大概是做贼心虚,刚一看见这个眼神直勾勾的女人就察觉到了危险。他向前走了两步,正要摆出无赖的面目讽刺,却被她呆滞到近乎疯狂的眼神吓到了。于是他拔腿往回跑,想要撤到安全距离之外。
真的是刚巧,一辆正在拐弯的卡车将他刮到了后轮下,就那么自然地碾了过去。
“你内疚吗?”阿河问。
“内疚?”宝心重复了一遍,承认:“大概是吧。虽然我恨他,恨到想要亲手杀死他,可是看到他在我眼前死去却本能地害怕。我从来不想伤害谁,也不想被谁伤害,可是姜闯的死让我没法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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