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床头灯被拧开,暖黄的灯光铺泄在床上,西野将盒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却很杂,其中最大的是一个相册。相片也不多,翻了几页就没了,西野却看了很久。
照片上大多数是二十岁出头的齐屿,都是西野当年用手机拍的。
当初偷拍人家被抓到的事迹给西野留下了不小的心理y-in影,两人在一起后,他也很少去拍齐屿,倒是齐屿翻着西野空空的相册,不满意地将人压在床上,哼哼着咬他耳朵上的软r_ou_。
西野被他闹得笑个不停,妥协地说一定拍,然后齐屿当场摆拍了几张,还勤快地帮西野将照片名改成了“小鲤鱼的男朋友”。
西野对电子一类的东西有一种不信任感,总是要换成真实的东西拿在手里才能放心。他将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放进了盒子里,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都是靠此来度过。
相册底下是一个丝绒小盒子,西野没再碰,将相册重新放回盒子里,合上了盖。
有些东西是不能拿到天光下的,也不能被别人知晓,那是只属于他的回忆,没有分享的人正好,他愿意将之当为自己的秘密。
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西野本来以为是周思徐,却在对上屏幕上的那行滚动的数字时手颤了一下。
他没有存齐屿的号码,却只看了一遍就将那些数字排列刻进了心里。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西野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齐屿和唐景又说了些什么,但他离开时,确实是抱了彻底分别的念头的。
他说的那些话齐屿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天里,西野总是控制不住地去猜想齐屿当时会是什么表情,又觉得自己矫情无聊,都到这种程度了还在瞎期待些什么东西。
西野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还没等他说话那边齐屿的声音就传来了:“帮我去买一些感冒药,送到酒店五楼来。”
他的声音瓮瓮的,带着很明显的疲倦与有气无力。
西野的心一下就被攫了起来,齐屿没等到回复,语气变得有些坏:“怎么了?”
西野的手用力抓着手机,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里带了颤抖:“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齐屿的身体一向健康,很少感冒,却只要中招就十分严重,最厉害的一次咳了大半个月,几次半夜烧起来,把西野吓得够呛。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咳,简直像抓挠在西野心脏上的利爪。
齐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些委屈:“我不知道这里的医院在哪,也不想去……”
西野简直立马就被齐屿罕见的示弱击得五迷三道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声音着急得都快劈掉:“你直接打120,或者让酒店的服务人员帮你叫车,要不现在就给你的助理打电话……”
齐屿打断他:“我自己在s市出差,没让助理来……刚才烧迷糊了,打错电话了,你不用管我,我忍忍就过去了。”
西野心烦得不行,一句“烧死你算了”到了嘴边换成了“把地址给我”。s市和h市离得很近,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齐屿倔得很:“既然你都不想和我扯什么关系了,还管我做什么?”
本该很伤人的话,但让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出来,什么气势都没有了,只让人听出来了委屈和可怜。
西野心里仿佛被烧了一把火,甩下一句“想让我过去就把地址发过来”,然后按断了电话。
齐屿很快就把地址发了过来,还附赠了一幅详细的地图,最后又加了一句“你不用过来”。
西野全当他放屁,心里却也有些委屈,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把那些委屈抹了,拿了外套迅速地出了门。
西野到齐屿给的地址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天气不太好,路上可见度有些低,他没办法开太快,神经绷得越来越紧。
当齐屿帮他打开门,囫囵个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西野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气还没有喘匀,拉着齐屿就想走:“去医院。”
齐屿甩开他,转身走进卧房,西野跟他进去,也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之前那次就是因为你这样,一直往后拖拖成了肺炎,这回再犯了怎么办?”
齐屿坐在床上抬眼看他,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睛s-hi漉漉的,带着让西野怀念的柔软。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记得还挺清楚。”
西野的情绪一下就有些绷不住了,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害怕太多地想到以前,那样他根本就没办法再走下去,现在经由齐屿的口说出来,比他自己想再多遍都更加残酷。
齐屿看着西野一瞬间红了的眼睛,轻轻开口:“西野,过来。”
西野仿佛是被蛊惑了,下意识地走到齐屿的面前,下一秒便被齐屿搂住了腰。
齐屿的头放在西野的怀里,呼吸隔着厚厚的棉服,西野却生出了错觉,还以为直接铺洒到了他腰间的皮肤上,滚烫灼热,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齐屿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有些难受……”
西野动作僵硬地将手放到了齐屿的额头上,滚烫的额头和他出汗的手心不知道哪个更热一些。他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有水汽氤氲,让他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像隔了一层轻纱,半天,西野才发现是他自己在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是谢嘉年……”
齐屿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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