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的心机无处可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并不像她给人的印象那样天真单纯,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好操纵。
杨晓珍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好几转,笑意一敛,竟抓住了俞知乐话中的漏洞,又将话题绕回了最初,“子涣过生日也没和家里人说一声,唉,其实都是一家人,你说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呢?”
杨晓珍很是痛心余子涣不肯和他爸爸和解的样子,她本就长得细眉细眼,配上蹙眉颔首的动作和眼中的愁云惨雾,还真挺能打动人,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有人能将她比作林黛玉。俞知乐差点想给她鼓掌,这演技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等了半晌还是不见俞知乐接她的话,杨晓珍索性接着演独角戏,抬起头殷切地望着她说:“你也知道,子涣没有参加他爸爸的生日聚会吧?他爸爸年纪也大了,唯一的儿子不肯给他祝寿,他为此挺伤心的。你要是能劝劝子涣,让他和他爸爸好好谈谈,把当年的误会解开,就再好不过了。”
余子涣和余阳林之间哪有什么误会?单纯就是余阳林不肯承认当年抛妻弃子的错误,没有履行过任何父亲的责任,却又希望余子涣对他感恩戴德,好像他肯认他就是天大的恩赐,不愿意做亲子鉴定还不肯给他好脸色的余子涣才是不识抬举。
杨晓珍明知道这一点,明知道余子涣不愿意原谅余阳林,却怂恿俞知乐去劝余子涣和余阳林和好,图的根本不是他们父子的关系能得到修复,或者说她怕的就是他们父子和好,而是要让不明真相的俞知乐和不愿倾诉实情的余子涣之间产生隔阂,让余子涣越发孤立无援,最好是产生被全世界背弃的感觉。
这就是杨晓珍的目的。
俞知乐忽然明白为什么高冰绮会不停劝余子涣和他爸爸和好了,显然杨晓珍不是第一次用这个伎俩。聪明如高冰绮,却输在对余子涣不够了解,在杨晓珍的别有用心下和余子涣渐行渐远。
俞知乐也没揭穿她,好像浑然不在意似的点点头。杨晓珍看她的反应,也摸不透她到底听没听进去,于是又加了一把火,“子涣的妈妈……我是说他亲生妈妈的事,他应该没和你说过吧?”
俞知乐装出来的甜笑这回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她缓缓抬眼,落在杨晓珍脸上的视线非常复杂,不知道杨晓珍此时提起余子涣妈妈到底是何居心。只要一想起那样一个美人在最好的年华经受了最悲惨的遭遇,俞知乐的心就无法抑制地揪成一团,她真的是不懂杨晓珍怎么敢提起余子涣妈妈?怎么敢利用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来挑拨她和余子涣?
杨晓珍却将她的目光理解成了有机可趁,以为余子涣和俞知乐之间曾经因为这个问题有过间隙,她稳住神情间的担忧和痛心,道:“子涣如果不愿意告诉你,你也别怪他。这种事情,作为孩子,总归是不想说母亲坏话的。”
“坏话?”
这是俞知乐今天第一次咬钩,杨晓珍差点忍不住眼中的喜色,但还是力求保持一个温柔可亲、善解人意的长辈形象,继续说:“是啊,其实这话由我来说也不是很妥当,但是……”
俞知乐咬紧牙关保持微笑,不让堵在喉头的愤怒喷涌而出,忍住了说出“既然不妥当你特么就别说!”这种话的冲动。她倒要看看,杨晓珍的狗嘴里到底要吐出什么来。
“你看子涣的长相也应该能猜到,他亲生妈妈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吧?”漂亮到光看照片就能让杨晓珍心生嫉妒,即使知道她的真实遭遇,也不吝惜诋毁她来挑拨离间,“不是说漂亮不好,但他妈妈的行为确实……”
杨晓珍顿了顿,将意识到不应该在小辈面前对丈夫的前妻妄加非议,但又因为是实情而不知该如何美化的尴尬之情演得活灵活现,“子涣爸爸比她大好几岁,本来两个人并不是非常合适,但她那时候和其他男人有染,那个男人又不愿意对她负责,她妈妈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就匆忙让她嫁给了子涣爸爸。”
好一番虚实相间,颠倒得一手好黑白,还连带着黑了余子涣外婆一把。
杨晓珍捏准了即便俞知乐拿她这个版本的故事去问余子涣,也只会让他大怒,根本不可能问出实情,而一旦让余子涣觉得俞知乐怀疑他妈妈行为不检点,两个人的矛盾便埋下了。
然而了解实情的俞知乐看着杨晓珍歪曲事实,就像在看滑稽的跳梁小丑,又好气又好笑。
“但没想到婚后子涣妈妈还和那个男人有来往,所以也不能怪子涣爸爸怀疑……他当时也很痛苦,一度自暴自弃,所以才逃离了s市,想重新开始,所幸他后来振作起来了,才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杨晓珍说起丈夫的发家还是很自得的,当年她嫁给余阳林的时候周围人都不看好,比她大了快十岁不说,生意也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但她看到了余阳林身上的潜力,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结果呢?现在人人都羡慕她成为阔太太。
当然如果余阳林没有前妻留下的儿子这个问题就更好了。不过没关系,杨晓珍有信心替女儿守住所有家产,一分都不会留给余子涣这个便宜儿子。
“子涣一直怨他爸爸抛下他们母子,我也能理解,但也希望他能站在他爸爸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杨晓珍摆出为家庭、为丈夫忧心的贤妻良母姿态,看着俞知乐的目光中满是恳求,好像拒绝她就是一件非常残忍而不通情达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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