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
他来这,总有他的目的,但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每当这样想,白紫嫣的心会好受很多,也能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似乎,把自己尽力撇开他的人生,是最利己利人的好事。
但在母亲面前,她不必戴上面具,端着架子。她只想说最真心的话,“娘,我太孤单了。周遭没有聊得来的朋友,再次见到他,其实我还挺高兴。以前的矛盾,其实也没必要总记怪在心里吧……我想和他再做朋友,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天南地北地胡聊。可是……”她突然叹了口气,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可是,终归是回不去了。身份悬殊已这般大,不可能了。”
白紫嫣迷茫地看向天空,眼泪悄无声息地夺出了框子。他来到这,终究还是带来点温暖。只不过,她已经无法承受温暖过后的寒冷,所以选择了拒绝。
“我不可能再和他做朋友了。”白紫嫣混乱的脑袋逐渐清明,理智漫上心头,“温暖后的寒冷更残忍,我宁愿一直冷着。淡漠久了,就不会脆弱了。”她拾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用力扔向远处,“别人都说,有美丽的回忆就足够。但我讨厌回忆,无论好坏,都讨厌。”
自己这一生,什么苦都不怕,最怕的是失去的滋味。原本习惯的某个人,突然消失的空落感觉,很伤人。初次尝受这种痛彻心扉,是爷爷的逝世。
爷爷走的时候才六岁,她第一次穿上白色的孝服,跪在蒲团上烧纸钱。母亲告诉她,纸钱烧得越多,爷爷就会越开心。她想爷爷若开心了,兴许就会笑着睁开眼,于是拼命地烧。可惜,烧光了所有,棺椁里的老人仍是静静地睡着。
下葬的那天,飘着细雨。小紫嫣的眼泪也如漫天停不下的冷雨,悲伤地叫喊不要埋,可是没有人理会她脆弱的呼唤。黄土一铲一铲地落下,带走了那个极爱干净整洁却放纵孙女调皮捣蛋的挑剔老人。
她常在梦里、在回忆里,寻找爷爷,努力地扯着他多留片刻。可惜,无论多撕心裂肺,该走的终究还是要走……
有悠悠的笛音飘来,白紫嫣遏止思绪,逐渐平复心情。去年的这个时候,也传出过这样的笛音。似乎在那一边,也有个扫墓的伤心人?好奇心驱使下,突然很想知道那边的天涯沦落人是谁,便循着笛音走过去。
青翠的竹林后,是一袭白衣的包展文。
白紫嫣暗暗后悔,早知道是他,就不过来了。但既然已经来了还被瞧见,便不好视若无睹,干干打个招呼,“包公子!”
包展文面色平和,并没有异地遇故人的惊讶,微笑地点头,“白姑娘!”
“你在祭奠谁么?”白紫嫣晃眼四周,虽见几个坟头,但未见有清扫烧香之像。不由感概,此人扫墓可真算是洒脱简单。
包展文摇摇头,将竹笛收于腰间,也不多说什么。
白紫嫣诧异他摇头沉默的表现,思了思,猛然醒悟,隐隐猜测到什么,“我还有事……”
不等她告辞的话说完,包展文已经打断,“去年的这个时候,小生恰巧来此地散心,见姑娘也如今日这般心事重重,便吹曲一首送上。”他的眸光尽是坦诚,续续道,“今年,我猜姑娘仍旧会来,就早早也来到此地。只愿再送上一曲,缓解姑娘的思亲愁绪。”
他的话还真让自己一下不好多说什么,白紫嫣扣了扣手指,礼貌回应“那真是多谢了。”
包展文却不敢居功劳,连忙摆手,“我什么忙都没帮上,白姑娘不要言谢。”
白紫嫣脸皮薄,以致于别人施点恩惠,定要加倍送还才算安心,纵然那恩惠并非自己要的。面对他的好心送曲,她也感激地真诚,“包公子的笛音,舒缓动听,驱散我不少孤寂。我是真心感谢!”
包展文张开笑脸,也不再客套,“不知我可否向白夫人上柱香?”
“自然可以。”且不管对方到底什么心思,他言行真诚,白紫嫣也不好再虚情假意。向来是个干脆性子,便径直带着他来到母亲墓前。
但见他十分虔诚地点了三株香,又是跪拜又是磕头。嘴皮微动,似乎振振有辞。
白紫嫣有点好奇,“你在和我娘说什么?”
包展文凝眸于她,“我向白夫人承诺,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白紫嫣震了震,心跳立时加快。从谭婆口中了解他开始,到现在一齐站在这,一切都已不再能用巧合敷衍过去。趁着他还没明说,她选择装傻逃避,“我该回去了。”
“恩,我送你!”包展文微笑地跟在她身旁,静默了好一段路程,才再度开口,“我自见过姑娘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那她该怎么回答?白紫嫣本能地拒绝,“包公子,我不好……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包展文脸上是正经的容色,“姑娘很好,绝没有浪费时间!”
他的直接把白紫嫣惊得再接不下话,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这颗铁树居然真能开花,还开的是桃花!?这个时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嘚瑟呢?好歹,居然有人喜欢她呀!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跟自己表白过。一时分不清到底什么感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表白错了。虽没有风月经验,但看眼前一脸坦诚,推测应该是有点真实的。心里腾起丝丝暖意,如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白紫嫣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只见过我几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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