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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在公园门外等,心神不宁。
终于,张莞尔的身影出现了。
张莞尔上了车,颤抖着手发动了车子。
张莞尔刚刚跑得急,有些喘,但面色很沉静。
侧眼看她,与那一日在王睿安家所见、呆滞的女孩,判若两人。
张莞尔说:“你在好奇,为什么我没有被毒傻?”
说:“是,那天见到你,把我吓坏了。”
张莞尔说:“除了第一次被灌药时措手不及,之后我都将药片轻轻压在舌下,等他走了,再吐出来,塞到床垫下。”
她多日来装疯卖傻,终于使王睿安放松警惕,渐渐减弱了对她的戒备,甚至归还了手机,也肯带她出来走走。她才得以联系接应,托词上厕所,从后窗爬了出来脱逃。
递给张莞尔一张卡片,是一个地址:x市香山区云和街59号。说:“杨晓童开的咖啡厅。”
张莞尔接过来,捧在手中,他真得离开t市,寻了小城市,开处小买卖。她对千恩万谢,说:“要麻烦你送我到火车站。”
笑笑:“我也去x市,你搭我的顺风车吧。”见张莞尔一脸不置信,补充说:“我老家就是x市的。我想回去了。大概,也不会回t市了。”
张莞尔说:“是我连累了你,没有想周全…确实要避避,等王大哥发现我逃了,你是有危险的。”
摇头:“与你无关。一晃十五六年过去,t市给了我太多,好的、坏的。是时候回去了。”
天色暗了,一转,上了高速,絮絮说道:“我二十出头就到t市,在电视台工作,从场记助理做起,做了七八年。”
张莞尔一算,与她在电视台跑龙套的时间,是有重合的,说不定照面过。怪不得一见,就觉得熟稔。
“一次,我按造型师的指示拿了戏服。造型师却怪我听错。我百口莫辩,旁听到的他站出来为我脱罪。他当时也不过是个三线小演员,却肯为素不相识的我主持公道。他因此得罪了造型师,整部戏的画风特别让人着急。”笑。
“他是…?”张莞尔问。
并不回答,继续说:“后来,他红了。从小屏幕演到大屏幕,从新锐导演到影业巨鳄。我大张旗鼓地暗恋他,朋友们笑我,对他也敢痴心妄想。我不觉得是痴心妄想。我喜欢的,一直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三线小演员啊。”
不需要问了。张莞尔想,他是谁,不言自明。
“再后来,我通过层层考试,成了他的特助。第一天上班,我那么激动,到他的办公室,他却已不认识我了。我想自我介绍,他正看报表,头也不抬,对我说‘你吧’。”笑,“从那天起,我了。”
张莞尔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确,从王睿安引荐,这么多年来过从甚密,生死攸关的忙也请她帮了,但一直没有想过,问问名字是什么。
继续说:“所以,我想我能理解他,我能理解他的痛。那首歌是怎样唱的:明明是三个人的爱情,我却一直不能有姓名。”
“莞尔,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整理清对你的感情。嫉妒吗?恨吗?如果说嫉妒,我又觉得你那么漂亮、那么好,确实要你,才配得上他。如果说不恨,我好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你。如果没有遇到你,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会这么痛苦、这么累。也许终归是命运的错吧。他不该遇到你,你也不该遇到他。”叹气,“对不起。你只当告别在即,有些话不说,就再没机会说了吧。”
张莞尔苦笑,不语。
之后,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说:“前边就是了。”
张莞尔朝前看去,是间临街的底商铺子。红砖外墙,白色廊柱,蒂芬妮玻璃透出朦胧的、温馨的光。
张莞尔道过谢,下了车,临走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笑。
爱,是硬要雕刻自己的位子,一刀、一刀,剜到这个、那个都滴血,也不罢休吗?
她情愿做配角。
车子扬长而去,夜色中留下女人潇洒的声音:“我叫。”
张莞尔手扶在门上,快站足一分钟。在一分钟之间,她明白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
门牌上,是大大的“笑颜”二字。杨晓童的店面,名叫“笑颜”。
张莞尔既怕这两个字是因为她,又怕不是。
下足了决心,推开门。
咖啡厅的布局并不华丽,有适合一个人消磨整个下午的方桌、沙发,也有适合朋友聚会的大桌、木凳。间隔用书架隔开,摆了书籍与杂志,也提供了一定私密性。墙上挂着各色电影的海报。又有小册子,供客人记下建议,或不着边际的只言片语。
杨晓童在窗前的座位帮客人点单。
他穿熨帖的白衬衫、黑色西裤。没什么表情,眉眼间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平和。全然没有注意到作为客人的两个小姑娘,名为喝咖啡,实是对着他发花痴。
张莞尔从没想过,有生之年可以用“平和”二字来形容杨晓童。也许每一个青年都将在生活的打磨下褪去执拗的外衣,也许她扭曲的记忆并未还原杨晓童的真实面貌。
就算不被施加外力的干扰,认识一个人需要都么久?一生都太短。
张莞尔狷介地溜墙边,找了一个角落落座。
咖啡厅的生意不好不坏,音乐不疾不徐,客人三三两两的谈话不咸不淡。
这样的平静,令张莞尔心醉。
一天中的至大危机,是有位客人抱怨食物发霉发臭了。
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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