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安不言语,只是死死盯着手上的书卷,书卷被抓的皱折。
容七知道,南承安藏着关于天火之秘,更是很可能对言无忧有所了解。
必定,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而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他不能去知晓的。
突然地,容七似想到什么,问了南承安一句。“你不说,也是我娘亲强迫的吗?”
提到殷灵九,南承安明显的紧张不少。
“怪不得。”能让南承安缄默不言,也只有他娘亲了啊。“你与我娘亲达了什么协议?”
生为殷灵九的子嗣,容七对他娘亲的手段可是了若指掌。
逼言无忧废玉骨生花引来天火,该是他娘利用无忧急迫想恢复记忆的弱点,而至于南承安,容七心底有个猜测,但这个猜测,他不会承认。
“我乏了。”南承安突然出声,平淡的收回书卷。“倘若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说罢,便敛袍起身卷着书籍,越过容七的身边。
“是无忧吗?”容七忽然开口,教南承安的脚步顿下,容七听声,更是确信。他转身回眸,紧紧盯着南承安的背影,开口道:“你与我娘亲的协议,是言无忧吗?”
容七提言无忧时,明显看到南承安的不自然,继而又道:“我是在无忧谷遇到无忧,无忧谷内的五行之术机关之技,我都曾见识过。与滇西之术,几是相同。”
一开始,容七并未把无忧谷的机关之技联想到滇西上,易归人曾依据他在无忧谷的所见,推测出无忧谷的位置应该位于滇西与楚江交汇处,只是,很多人进无忧谷后都迷失方向感,并未有人察觉过,纵然是他容七,也会迷失方向感。
倘若无忧谷真是滇西与楚江的交汇处,那就足以解释了,为何他能轻易逃出无忧谷。
还有……容七微敛眸,瞧着南承安,淡着话。“当初在楚江上,催眠我的……是你吧?”
南承安握紧了手中书卷,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指节都泛白。
容七说的很困难。“能精通催眠术,甚至无预警的催眠我,该是姨父你了。”
他把姨父咬的好重,教南承安心底有说不清的愧疚,可与殷灵九的协议,南承安记得。
“姨父,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他峻唇又动。“十四年前,因灭了素问阁而风头正盛的百里优,因某个原因来到玉花楼,没想到却被人陷害遭遇天火之焚,你不忍心,所以救了百里优。然后把她藏在了无忧谷,并在无忧谷遍布滇西术阵,暗中保护着她。所以,我救出她后,你比其他江湖人士更早知道,无忧在我身边……”
容七稍顿,嘴角无奈的笑。“所以催眠了我,告诉我……要保护她。”
终归来,他无意间就被人捏着鼻子走,可怜的是,他竟不自知。
“那么一定要除掉百里优的目的是什么呢?”
容七缓着步伐,静谧的书房里波动着骇人的沉默,南承安始终沉默着,不表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薄唇微动,嗓音略沉。“素问阁灭门,柳云书坊的舆论势力,楚江渚的神医相助,百里优拥有可以让百里家称霸武林的一切因素,但这些因素也是动摇了原本江湖三大世家的平衡,百里优她……必须死。”
如果她不死,必定会先灭了其他两家。
“有人设了局,或许百里优很聪明,所以不会轻易跳进陷阱。”容七能猜出来事情的缘由。“她深居简出,没人能琢磨的透她性格如何,该如何能让她跳进陷阱……但有人注意到了,百里优是位十六岁的小姑娘,是深受父兄疼爱的大小姐,所以她不懂男女之情。”
“如此一来,便只有……美人计了。”
他纵横情场多少年,太知晓处于情愫懵懂的小姑娘,最受不住的就是温柔男人的追求,便是百里优,也不会例外,更何况,使美男计的还是以温柔待人的滇西家主,南承安。
只需在百里优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她无限关怀,感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能想到如此手段的……”尽管不想承认,可容七想来想去也无别人。“是我娘吧。”
也只有他娘会提出如此手段,只有玉花楼有勾女之术。
计划者是玉花楼,实施者是当年殷灵素的未婚夫,南承安。
“如此一来,便可说通了。我娘为何有足够把握与无忧达成协议,而你又为何认识无忧,甚至于带着怜惜内疚的目光看着她。”容七的疑问都串成了线。“我娘有足够把握是因为认识她,你怜惜而内疚,便是因为……是你把百里优引到玉花楼,随后,让她遭受天火之焚。”
“够了!”南承安转身望着他,仍压抑着怒气。“容七,你回玉花,就不要乱猜测。”稍整了气息,南承安又道:“知道太多,于你而言,只是困扰与累赘,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南承安如此教诲的口气,容七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缭绕在书房内,格外诡异。
渐渐的,容七脸上的笑意不再,泛着冷意,自问道。“好事?”
随即抬眸盯着南承安。“你冒充羡九之时,可知晓她对你的心意?”
提到羡九之名,南承安脸上崩不住冷淡,眼神复杂的抱有愧疚与……不知名的情愫。
容七看出来,他接着道:“你以羡九之名,虽是骗她,可她在记忆丧失后,唯可思忆的过去,也只羡九之名。羡九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始终存在着。”
多么讽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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